叶南景将人接住。
入手的身躯滚烫,叶南景被寒风冻得刺骨的指尖都被烫了一下。
不是,大哥,你生着病还乱跑。
乱跑就算了,还逮到他被师姐们围攻。
阿西。
他认命地将人扛回自己房间。
知会他哥一声后,又嫌来回奔波太麻烦,耽误时间。
他将司绥扛上肩膀,在叶大哥那难以言喻的目光下,三息之间,人已经运起轻功渐行渐远。
昏迷中的司绥难熬地嘤咛几声,随风飘散,叶南景并没有听见。
等他将人带到山下的医馆,才发现,司绥脸色异常的红润。
他找了全镇最厉害的大夫,将人放在侧屋的床上,药炉在熬着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空气间弥漫着中药独有的苦涩。
大夫上完药后,见叶南景一脸担忧,话到嘴边的斥责换成稍微轻点的词。
“病人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炎,你怎么现在才送过来,他身上的高热,不及时处理,恐怕会烧成傻子。”
“今天晚上是关键,你就在这里待着,一会老夫拿药来,你就这煎药给他服下。”
“有什么喊我就行,老夫在后院。”
【宿主喵,司绥太可怜了,回去出柜后,就挨了顿打,这就是鞭痕呀。】
小六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给叶南景讲解着。
叶南景心疼得快要溢出。
他送走大夫后,叶南景翻找一番,翻出一个木桶,打了桶水,又把自己外衣撕下一块,浸到水里,不断地给人物理降温。
大夫去而复返,将手中的药交于叶南景,又指点他,如何煎药。
叶南景乖乖点头。
很快,乌黑苦涩的药汁便被他熬出,司绥烧糊涂了,药汁喂进去又被吐出来。
叶南景犯难了。
左右房间没人,他自个含着一大口药,苦涩的药汁充斥着他整个口腔。
呕。
叶南景快速凑过去,渡给司绥。
司绥迷糊睁开一条缝,眼前的人却怎么样也看不清。
是谁?
这是什么?
好苦。
唔——
但是身旁的人好温暖。
司绥张开唇瓣,被动地接受着苦涩的药水被人喂进,咽下。
舌根被苦涩的味道完全麻痹,只能感受到,唇瓣上的触感,好软。
最后一口咽下,司绥本能追逐着唇上的柔软,虽然人还是模糊,但不妨碍他无师自通,扫荡掠夺。
叶南景没有跟病人计较,又害怕被大夫看着此情此景。
到时候他趁人之危的名,怎么也洗不掉。
叶南景一个手刀下去, 司绥后颈一痛,睁大双眼。
这会看清楚旁人是谁——叶南景!
失去意识最后那一瞬,他脑海中就只有,刚才失策了,应该狠一点。
榻上人的身子软下去后,双眼圆睁,难以相信。
叶南景这才起身,捂着先是被苦麻,再是被人卷麻的嘴巴。
罪魁祸首又被自己打晕了,现在也没法再跟人讲道理。
他被折腾得没脾气,任劳任怨将司绥翻过来,避免压到伤口,影响恢复。
后半夜时,高烧总算退去。
叶南景松了一口气,这个位面的司栾这么可爱,可不能变成傻子呀。
他还没稀罕够呢。
伴随着药炉那边传来的咕噜声,叶南景沉沉闭上眼睛,趴在司绥身边睡过去。
天亮时,叶南景还没清醒,司绥未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觉察到身旁还有人,被打晕前见到的人是叶南景。
他连忙侧过头,脖颈上的碎布滑落。
并没有吵醒叶南景。
司绥见叶南景眼下的青黑,就知道人是照顾了自己一夜。
他侧身,不料压到身上的伤口,闷哼一声。
叶南景侧头又睡了过去,樱粉的唇瓣近在咫尺。
司绥咽了口唾沫,有心无力,只能干望着。
大夫从外推门而入,见榻上的病人,趴在那已经清醒。
“你醒了啊?”
司绥抬眼着老大夫,这不是看到的吗?
“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你身上的伤口再处理一下,今天没什么就可以走了,到家以后再慢慢养。”
“送你来的是你弟弟吧,昨天把你送过来时,差点就哭了。”
司绥晕过去的记忆没有想起多少,听到大夫说叶南景差点哭,心里暗暗窃喜。
那是不是证明,在他心底,自己也有一席之地?
俩人对话,吵醒了叶南景。
他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见司绥双眼晶亮看着自己,很自然地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没发热就好。
他打着哈欠,跟老大夫问好。
老大夫也没计较。
他又拿了一些新药给叶南景,自己又忙去了。
过后,叶南景端来煎好的药汁,吹着上面的热气。
司绥的注意则是注意在叶南景一张一合的唇瓣上,连人递过的碗接过,盯着叶南景的唇珠喝下。
像是感觉不到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