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浅却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确定?” 庄依波微微一笑,表示肯定。 慕浅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缓缓点了点头。 这既然是她的态度,那她的确没有立场再多说什么。 没想到庄依波倒继续开了口:“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跟霍太太说,今天在这里遇到,倒是正好——” 慕浅听了,不由得微微挑了眉,道:“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庄依波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开了口:“悦悦那边,这一次,我可能是真的没法再给她上课了。” 慕浅不由得缓缓呼出一口气,随后才又道:“这一次是真的没的挽回了,对吗?” “真的很抱歉。”庄依波说,“霍太太所有的好意,我都铭记在心。只是,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当悦悦的老师。” 慕浅微微叹息了一声,才又道:“行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没的强求。不过你记得,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庄依波只是微微一笑,“谢谢。” 两个人聊得差不多,晚宴也要开场,众人纷纷落座,庄依波回到申望津身边,慕浅也回到了霍靳西身边。 霍靳西原本正在听旁 边的傅城予和贺靖忱聊事情,一转头看到慕浅坐下,再一看她的神情,不由得道:“怎么了?” “聊会儿天把你女儿的钢琴老师聊没了。”慕浅叹息了一声,道,“早知道我今天就不来了。” 她鲜少说这样自欺欺人的话,霍靳西又看了她一眼,道:“早就知道她做不长,何必这么大反应?” “不知道。”慕浅微微偏了头,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霍靳西听了,不由得微微抬眸,朝后面的某张圆桌看了过去。 那张餐桌上,庄仲泓夫妇和申望津庄依波坐在一起,其他人自然是有聊不完的话题,申望津虽然只是偶尔参与,但也始终保持了微笑在听,而他旁边坐着的庄依波,安静又乖巧,全程面带微笑。 申望津转头看向她,她便抬眸迎向他;申望津往她面前的盘子里布菜,她一一吃掉;申望津拿起酒杯跟她碰杯,她也轻笑着回应。 一举一动,在旁人看来,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 霍靳西收回视线,慕浅也正好收回投向那边的目光,转头看着他道:“看出来了吗?问题在哪儿?” “认清现实,接受当下,投入新的感情和生活而已。”霍靳西说,“这算什么问题?” “投入新的感情 和生活是没有问题。”慕浅渐渐抓到一些头绪,“可是接受当下就要跟过去告别吗?她很喜欢悦悦的,每次来的时候虽然神情都很淡,可总是上着上着课就笑容满面了……明明是一件让自己愉悦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割裂呢?“ 说完,慕浅不由得跟霍靳西对视了一眼。 霍靳西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片刻之后,伸出手来轻轻将她揽进了怀中。 不得不说,跟让自己愉悦的事情割裂这件事,他们两人都再熟悉不过。 而什么样的人会做这件事,他们也再清楚不过。 但是奇怪的是,庄依波状态看起来明明很好——这种好是肉眼可见的、真实的,以慕浅认识的庄依波来说,她装不出来这样的状态。 所以慕浅才会觉得奇怪。 除非是换了一个人,才会产生这样的落差变化。 可是同样的外表,里面却换了人,可能吗? …… 翌日,慕浅正窝在沙发里翻看齐远给她搜集来的其他钢琴家的一些资料,忽然就接到了千星的电话。 “慕浅,依波在不在你家?”千星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在呀。”慕浅说,“怎么,你找不到她了?” 千星没有回答,却只是追问道:“今天不是她 给悦悦上课的时间吗?为什么她不在?” “因为她辞职了啊。”慕浅回答。 “辞职?为什么?” “她说觉得自己不合适,所以辞职。”慕浅缓缓道,“她没告诉你吗?” “你确定她是自愿辞职的?不是被逼的?” “我确定她是自愿的,她当面跟我说的,并且说这事的时候,没有一丝勉强和为难。”慕浅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联系不上她?” 千星顿了顿,才又道:“联系是联系得到,可是她不接电话不接视频,只用文字回复我的消息,还只回复一两个字,我怎么觉得她是出什么事了呢?” 慕浅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一时之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你怎么不说话?”千星问。 “我说什么呀?”慕浅缓缓道,“反正以我昨晚所见,她挺好的——是真的好。” “不可能。”千星斩钉截铁地道,“在申望津身边,她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我们都觉得不可能。”慕浅说,“可是如果事实就是如此呢?” 千星顿了片刻,“啪”地一声直接挂掉了电话。 待到周五傍晚,千星迫不及待地从淮市飞回了桐城。 然而,当她落地桐城 ,原本还会回复她一两个字的庄依波如同彻底消失了一般,任凭她再怎么找她,庄依波都没有半分回应。 千星直接就从机场打车去了申望津的别墅。 然而别墅里却是空空荡荡,甚至连一丝灯光也无。 千星转头就把电话打给了霍靳西。 很快齐远就给她回了电话,告诉她调查结果:“宋小姐放心,庄小姐没有失踪,她只是和申望津一起飞去了英国。今天上午上的飞机,这会儿应该还没落地,再过两个小时应该就能联系上了。” 千星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偏偏两个小时后,她真的收到了庄依波给她回复的信息:“人在伦敦,联系可能不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