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齐也看到王福生的表情不太对劲了。
他猛然转头看向闻浅。
“小闻，你这是...对你王叔做了什么？”
闻浅淡定坐在了旁边的位置，示意凌齐不要激动。
“老师，这是催眠术，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它勾出潜藏在王叔内心深处那些不好的回忆。”
催眠术凌齐有听说过，只是他没有真正实践过。
现在见到闻浅就这样不经意完成了，十分惊奇。
“老师，你现在按照这上面开始问，慢慢引导他说出我们需要的信息。”闻浅把一张写满问题的纸递给了凌齐。
凌齐接过纸之后，大致扫了一遍。
在他看来问题好像什么特别。
但是他信闻浅，她应该不会做无用功。
然后在闻浅的眼神示意下，凌齐开始问王福生第一个问题。
闻浅在一旁慢慢坐着记录，等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她也不由自主开始紧张起来。
“你曾经失去过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空气凝滞了一下。
王福生脸上慢慢露出痛苦之色。
闻浅立刻给他扎了一针。
王福生又平静了下去：“我亲手毁了我的师门传承。”
闻浅征了征。
她没想到第一次就能问出最根本的问题，她立刻把另外一张写满问题的纸递给了凌齐。
凌齐接过看到上面的问题时，双眼都瞪大了。
那上面每一个问题都是往王福生的胸口上插刀啊！
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出口。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把师门最核心的传承交给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
“是我以前的大弟子魏贤！”
那个名字一出，王福生的脸色再一次出现挣扎。
闻浅又给他扎了一针。
之后小声跟凌齐道：“这是最后一次加针了，尽量把所有问题都问出来。”
凌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所有问题都答完之后，王福生后背都湿了一片。
闻浅整理着所有的结果，在划到某一个问题时，手指顿了顿。
原来他的郁结点在这里啊！
她抬起头，伸手在喉咙上轻轻捏了捏，出来的声音竟然与凌齐的声音没什么差别。
“师门的传承在你的脑海里，只要你想，就能把它们都记录下来，传承还是能够延续下去的。”
凌齐十分震惊闻浅竟然能够发出与他一样的声音，但是他也十分好奇王福生的回答。
王福生顿了一下，声音苦涩道：“我不记得了。”
闻浅抬头注视着王福生。
“可能那段时间的噩梦一直影响着我，之后我想再次记录下来，发现手好像动不了，脑袋也像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闻浅没错过王福生说这个的时候，眼神往旁边瞟了一眼。
她轻轻勾唇，迅速从针包抽出了一根银针，给王福生扎下去。
“你会记得的！”
已经微微恢复一点意识的王福生，就这样听着‘自己’缓缓把这么多年学过的知识说了出来。
闻浅只是安静听着，没有用笔记下来。
凌齐听着有点着急，忙起身拿了纸笔，在旁边记着。
但是王福生过了前面的生疏期，后面背得极快，像是被刻进骨子里一样，以前憋太狠了，现在像是机关枪一样，非常快。
凌齐根本来不及记。
就这样维持了一个小时之后，王福生终于停了下来。
“背完了？”
闻浅淡淡开口。
王福生呆呆点头：“已经是全部了。”
“那行，你睡吧！”
闻浅随后一个响指，王福生的身体当即软了下来，往炕的方向倒去。
“诶！福生......”
凌齐赶紧接住他，把他稳妥放好之后，给他把了把脉，转身看向闻浅。
“小闻啊，这...”
“老师，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王叔吃了药，刚刚也忙了这么久，你就让他休息一下吧。我闻到肉香了！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闻浅说完之后，连忙拉着凌齐出了堂屋门。
凌齐虽然不赞同闻浅就这么丢下王福生的做法，但是也知道王福生现在昏睡过去，脉象平稳，应该没什么事。
听到闻浅说要去吃饭，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多饿。
两人走进厨房的时候，只见刘英正把色泽鲜亮的红烧肉端上桌。
他们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呀~你们倒是准时，我正要让小青林把你们叫出来呢，怎么样？福生那边......”刘英问道。
“没事，他现在又睡过去了，没什么大事。”凌齐话是对着刘英说的，但是眼睛却死死盯着桌上的红烧肉还有其他菜。
一盘大菜红烧肉，一盘腊肠炒包菜，一盘蚂蚁上树，两小碟刘英自己腌的咸菜。加上一大盘的白面馒头和四碗疙瘩汤。
这还是凌齐出事后见过的最丰盛的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