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有老夫人和坐在一边的海氏听见了。
老夫人转过头瞪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何氏虽不忿,但到底没敢说什么。目光又落到了苏清妤身上,想看看她有没有身体不好的迹象。她对自己藏在屋里的东西,还是抱有希望。
让她失望的是,苏清妤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苏元州和沈月一进门,就有懂眼色的下人拿了蒲团过来。老夫人在这坐了一早上,就等着这一刻呢。
苏清妤则行了礼,站到一边。
好在如今府里这些琐事都是三夫人海氏操持,各处准备的都妥当。夫妻两人顺利地敬了茶,收了见面礼。
敬过茶之后,苏承邺和苏承衍,苏承荀兄弟三人,准备带着苏元州去祠堂。敬拜先祖,给祖宗上香。
何氏又忍不住开口,“如今咱们家也出了位王爷,可祖宗却还在林家的山上埋着,传出去可不像话。”
“可惜啊,林家狮子大开口,索要二十万两银子。不知道宁王府,可能拿出这笔银子?”
当初她儿子苏元青,可是为了“挪回祖宗”,才声名狼藉。
何氏心里暗自窃喜,到时候让苏元州跟林家掰扯去。兴许因为这二十万两,直接闹掰了也说不定,毕竟不是小数目。
她现在最恨的人,除了苏清妤就是林家。儿子的死,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刚刚站起身准备去祠堂的苏元州,听了何氏的话,面容有一瞬的扭曲。
二婶这话若是昨日说,他还得含糊应对呢。
在一边的老夫人本想呵斥何氏一声,但是想了想又没说。她也想听听这个封王的长孙是怎么想的,若是能就此让他和林家生分,倒也是好事。
至于那座山能不能拿回来,老夫人心里并不担忧。她孙子都封王了,还能被一座山难住?
苏承邺对上次的事依旧耿耿于怀,听何氏这么说,也跟着附和道。
“这件事确实是你表哥做的不地道,漫天要价,拿咱们苏家当冤大头。”
“要我说,这门亲戚大可以断了。”
苏元州神色莫名,“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若是三表哥漫天要价,这门亲戚便断了。”
见苏元州听进去了,苏承邺立马来了精神。
“那若是三表哥一个铜板不要,直接把山给我了呢?”苏元州忽然开口问道。
苏承邺想也没想,便脱口说道,“那不可能,无商不奸。林无尘若是一个铜板不要,我……我磕头给他道谢。”
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他不信林无尘会白送给苏家。
苏元州闻言淡定地掏出那张地契,递给了苏承邺。
“父亲看看吧,这是三表哥早上给我的。”
“磕头就不必了,三表哥怕是不敢受父亲这么大的礼。父亲看看,什么时候去林家道谢?”
“这么大的恩情,怎么也得敲锣打鼓,带上三牲海味和各色礼品吧?”
苏承邺狐疑地接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就惊诧地合不拢嘴。
之后这张纸又传到苏承衍,苏承荀,和老夫人的手里。
苏元州则在一边解释,“这地契三表哥确实没要我一个铜板,说是送我的新婚贺礼。”
何氏不忿地动了动唇角,一个字没说出来。
新婚贺礼?谁会拿二十万的山做新婚贺礼?林家是不是钱多了烧的慌?
最后这张地契又被苏承邺送回了苏元州的手里。
就听苏承邺干巴巴地说道:“既然是你表哥送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苏清妤心说,这自然得哥哥收着。这算是哥哥嫂嫂的私产了,以后是要留给他们的孩子的。跟苏家祖宅这些人,可没什么关系。
嘴上又笑着安慰苏承邺,“父亲打算哪日去林家道谢?要不要女儿陪您去?”
苏承邺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别过脸说道:“时辰到了,该去祠堂了。”
之后苏承邺三兄弟带着苏元州去了祠堂,海氏则去厨房张罗午饭。苏清妤便和沈月坐在厅堂,陪祖母闲聊。
老夫人倒是没为难沈月,一直和颜悦色的。二夫人何氏几次想插嘴,苏清妤都没给她机会。何氏恨苏清妤,却也忌惮她,没敢再说过分的话。
小半个时辰后,苏承邺兄弟三人带着苏元州从祠堂回来。海氏也备好了午饭,请众人去花厅用饭。
依旧是用屏风隔开,女眷一张桌,苏家三位老爷还有苏元逸,苏元州一张桌。
下人们鱼贯而入,端了热水和毛巾进来,伺候各位主子擦手漱口。
平日都是何氏或者海氏伺候老夫人,今日何氏刚要上前,忽然又眼睛一转。
笑着说道:“今日咱们家长孙媳妇头次入府,该她伺候长辈表表孝心。”
说着,便在椅子上坐下,摆明了等沈月伺候。
苏清妤闻言心头泛起一阵冷笑,若说沈月伺候祖母用饭,还算情有可原。可何氏算什么?她也配?
沈月一时僵在那,想起苏清妤和苏元州的嘱咐,脑子里划过了无数的说辞,但是都觉得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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