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宫,裴忌的书房外。
黛米正在拍门。
“上将!你开门啊!”
“你有本事躲起来哭,你有本事开门啊!”
安雅端着温水,一脸无奈地喊道:
“好歹喝点水,补充点水份再接着哭吧,上将!”
崩溃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滚开!”
沈确揉着鼻梁,无奈地拍了拍黛米。
“我来吧。”
黛米让开门口的位置。
曲起手指,沈确敲了三下房门,放缓语气道:“裴忌,让我进去可以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黛米:“上将,这个脸能不能不要了?反正夫人都已经看见了,你现在装死也没用了啊?”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安雅感慨道:“真能忍啊……这就是Alpha的尊严吗?”
沈确停住敲门的动作,深吸一口气,突然用力一拍。
“啊——我的手腕!”
桌椅翻倒的声音立刻传来,门“啪”地开了。
红着眼眶的裴忌抓起沈确小臂,“手腕怎么了,我看看!”
沈确猛地抽回手,闪身进屋,顺便拎走了安雅托盘上的温水,“啪嗒”关门落锁。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发生,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黛米和安雅目瞪口呆地看着重新闭起的房门。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凑在一旁吃了半天瓜的菲尔发自内心地赞叹:“还得是夫人啊。”
门的另一边。
沈确与裴忌正在对峙。
把盛着温水的琉璃壶放到桌面,沈确打量了一下满脸泪痕的裴忌。
我是专业的。
他对自己说。
一个拥有专业素养的指挥官,不能随便笑。
“噗。”
他刚笑出声,裴忌的泪就像声控一样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你骗我……”裴忌声音沙哑,“你就知道骗我!”
他怒而转身,回到刚刚窝着的沙发,悲愤地继续流眼泪。
沈确迈步跟过去。
裴忌的书房内,一切家具都是照着领主的标准定做的,沙发面料用的是高等绒布,触感细腻柔软。
沈确爬上沙发,拍了拍埋在一堆蓬松抱枕里的裴忌。
看看这可怜的……跟没人要的流浪狗似的。
“……出去。”闷闷的声音从抱枕里传来。
沈确把人从抱枕里翻出来,一手撑在沙发上,撩起上将大人汗湿的头发,居高临下看着他。
刀锋般的眉眼低垂,如今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我在这,你会好受一点吗?”他低声问。
如果说Omega的发情期是在生理欲望中沦陷,那Alpha的易感期就是彻底受情绪支配。
极其暴躁、易怒,没有安全感,
一切负面的、细小的情绪都会无数倍放大,沉重得能将人彻底吞没。
他需要伴侣的信息素安抚,需要交融,需要结合。
可沈确什么都没有。
他撑在裴忌身上,手心不容拒绝地压着他的额头,俯视着他。
“看我,裴忌,你一天都没有看我。”
躲了一天的目光终于还是落在了沈确身上,裴忌眼底深沉晦暗,只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
“别在这。”他声音喑哑,下颌线紧绷,“别让我看你,别待在我身边。”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沈确又靠近了一分,“你会吃了我吗?”
Alpha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一揽沈确的腰,手臂用力,下一秒,天旋地转,位置调转。
沈确的后脑勺陷入柔软的沙发,高热的呼吸扑在耳侧。
裴忌像一头快要发疯的野兽,背部紧绷,弓起一道曲线。
沉重地呼吸了几个来回,他猛地起身。
沈确只觉身子一轻。
“你给我出去!”他不由分说抱着沈确往门边走。
沈确抓住裴忌的衣襟,缓缓道:“你敢把我扔出去,我就跟你离婚。”
走到门边的脚步硬生生顿住,沈确感觉到抱着他的手臂先是微微颤抖,然后剧烈颤抖起来。
更多的泪流了下来,裴忌崩溃地跪到地上,仍不忘把手里的沈确轻轻放下来。
也不敢抱,也不敢咬,他泪眼婆娑地伸手,颤抖地抚过沈确花瓣一样的嘴唇。
“明明这么暖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冷的话的……”
沈确无奈地抓住他的手,“我骗你的。”
“你明明是认真的!”裴忌嘶哑地控诉,“你已经准备好要离开我了!你根本没有……根本没有喜欢过我……呜……”
沈确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要臆想。”
然而易感期的Alpha只会臆想。
裴忌哭得更凶了:“都是我的错……我保护不好你,你疼的时候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没用,也不会照顾人,你看不上我……”
沈确:“都说了不要臆想。”
就像自己戳中了自己痛处,裴忌趴在沈确膝盖上,嚎啕大哭:“但是不要离婚好不好……求你了……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