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只要被他盯上,没有人完完整整地逃出来。
听话的,被拔去了舌头,永远地锁在了展示柜里;不听话的,活生生地被折磨死了。
红黑交接的展示厅最中间的那块怎么也洗不干净的地板,谁也不知道它汇集了多少的黑色血液。
“老大,买主十二点的飞机,我们离机场太远了……”老黄看着贼眉鼠眼,一脸不靠谱,实则行事效率极高,他的手紧握着方向盘,侧头报告道,“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我们可能会迟到。”
廖雷烦躁地砸了车座一圈,眼角那条疤痕阴冷地勾起,活像会爬的蜈蚣,他的表情扭曲阴森,“那两个人还真把自己当盆菜了!”语落,转头盯着靳桃浪的脸看了许久,眼里的痴迷愈发不加掩饰。
终于,他出声了。
语气中是难以压抑的兴奋,“老黄,不用去机场了,我们直接回去。任务失败,解以清,不小心跌落山崖,无影,无踪。”
“可是……”
“没有可是。”
老黄不敢再违抗命令,只能照做。
早上九点整,有一辆失控的轿车冲破了围栏,跌落崖底,油箱的泄漏引发了爆炸,冲天的火光和震耳的响声瞬间拉响了整个山头的警报。
山上的村民消息也挺灵通,车坠崖爆炸后,纷纷都停下手上的农活,朝着出事地点赶来。
“这车里的人可惨喽,这么大的火,肯定烧死了。”
“可不是,刚开始烧那阵,我还能听到里面在惨叫嘞,一听就痛个要死。”一个早上刚好在附近的村民摇头叹息道。
“让开!都让开!火警来了!”
“这警车和消防车都来了,急救车怎么还没到啊?”
“吁,这医生来了也没用吧,你瞧瞧这火,都烧成什么样了,还剩下什么啊?”
消防车赶到时,看到愈演愈烈的火势,以及车内明显无任何生命迹象的焦黑骨架,他们果断砍断了周围的树木,及时阻止了火势的扩散。
……
温时厌早上从床上醒来时,身侧那床被子早已没了余温。伸手摸着空落落的那处,他的心里只觉得悲凉。
“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无聊吗。”温时厌声音很低很低,他艰涩地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连苦笑都做不到,“我们才在一起几天啊,就这么急着离开我。”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靳桃浪昨天在浴室冰冷地对他说出分手的那一刻,后面的,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最近,这种突然失忆的情况出现的次数变多了,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可是,他又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一入水就变成鱼尾,每每想到这,他就忍不住陷入沉思,可是这一次又有点不同。
温时厌顿感身下的触感有些不对,一把掀开被子。
看到那一抹黑蓝的时候,他心脏骤停!
怎么回事!不是遇水才会变成这样吗?!他现在明明一滴水都没碰到!
就在他想着该怎么变回去时,温时厌亲眼看到墨蓝色的鱼尾在阳光下陡然变得若隐若现,再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变了回来。
全身的每一寸每一丝肌肉从这一刻起,仿佛被强力灌注了一股极其野蛮而霸道的力量,它们犹如杀红了眼的凶残狼群,毫无目的地在体内横冲直撞。
温时厌咬紧牙关,额前的冷汗直冒,它们汇聚成一颗又一颗水珠滑进了眼睛,眼球里忽如其来的刺痛感根本比不上他此时体内正遭受的千万分之一。
他的下半身被深色的被褥遮盖,愈显未着寸缕的上半身血脉偾张,男人猛地一震,修长性感的脖颈高高扬起,如濒死的猛兽做出最后的挣扎,细密的汗珠漫布在这具健硕完美的身体之上,碎金般的日光撒下,仿佛神只的亲临,造物主的唯一宠爱。
剧痛维持了好一会儿才褪去,温时厌瘫倒在床上,手臂挡在眼前,喘着粗气顿了好几秒才缓过来,他撑开手,在眼前晃来晃去,一睁一闭之间,瞳孔的颜色不断变幻,指缝里漏出来的日华从此刻起,不再是暖洋洋,反而带着一股酥酥麻麻的刺痛。
他的身体在抗拒接触日光!
温时厌沉笑一声,连带着胸腔都开始震动,“真的变成鱼了。”
起身移步来到阳台前,手扯着纱帘,他没有把窗帘关上,与此相反,他一把挥开了遮挡阳光的最后一层布。
温时厌静静感受着自己被灼烧的刺痛感,皮肤的表面什么都没发生,可内里却在急剧地收缩,细胞的坏死和更新,“砰砰砰”的细微爆破声连成串,在他的耳边拉出了一首注满来绝望悲鸣的孤独交响乐。
这一刻,他笑了,比哭还难看。
等身体实在承受不住后,他才蹒跚着再次迈进阴影处,神奇的是,只要没被太阳直射,他就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过来,尤其是当自己接触到水时,仿佛温养在母亲的子宫里,不由自主的归属感和从脚底传递到头顶如电流过境的酥麻感,让他整个人都静了下来,身上所有的伤也被彻底治愈,舒服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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