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和邹简臣看着梁诚双眼陡然睁得老大。
梁诚他们自然是认识的,孙可望昔日身为南明国主,只手遮天。
手底下的张胜和张虎在西营中那自然是知名度极高的。
而梁诚这位锦衣卫的二把手,孙可望手底下的重要爪牙,陈建他们自然也见过几面的。
只是在现在,在昆明,梁诚现身蜀王府代表的意义却极为重大。
“刘玄初,你这是要害死蜀王府的所有人吗!”邹简臣脸色大变。
梁诚现身于蜀王府,这个消息一旦泄露,那么蜀藩无疑会被打上勾结孙可望的标签。
而以李定国和永历朝廷的这段时间表现来看,蜀藩势必会受到了晋藩的清洗。
陈建、邹简臣、刘玄初,等刘文秀的大将和谋士将步了那些孙可望亲信的后尘。
“右通政。”刘玄初以邹简臣的官职相呼。
“你以为到了现在,李定国还会放过我们蜀藩吗?”
“广平伯和您死谏朝廷,和李定国对着干,这已经犯了李定国的逆鳞,以这段时间李定国的表现来看,你觉得他还会放过我们这些蜀藩的旧人吗!”
刘玄初冷冷开口,一席话落入邹简臣和陈建的耳中却让他们心中一沉。
“广平伯,右通政,国主令我带来了一封血书,还请二位观之。”
梁诚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血书,递到了邹简臣和陈建二人的面前。
“什么!”邹简臣和陈建看着血书直接愣住了。
“二位,国主说蜀藩为完成蜀王的遗愿势必会死谏朝廷北上,而李定国和晋藩则很有可能执意南下,若是如此,蜀藩与李定国意见相左,又不愿意妥协的话,大祸之日不远矣。”
“今日一见,国主果然料事如神也!”梁诚感慨道。
邹简臣和陈建二人闻言心中更惊,连忙拿起了孙可望的血书观看了起来。
当然这血书的确是血书,至于是谁的血那就不清楚了。
毕竟不止是蜀藩,艾承业、狄三品、王会、李如碧、塔新策、徐延威、高凤翔甚至白文选、贺九仪这些人孙可望都给他们准备了血书。
这么多血,要是孙国主自己出的话,那么他这个国主的身体就保不住了。
虽说個人英雄史观遭到了批判,人民群众的力量得以反映。
可批判英雄史观的人恰恰证明了个人英雄史观的正确性。
人民群众的力量虽然是无穷的,可也需要人去带领,需要人去组织。
这不英雄没了,人民群众不也稀里糊涂的改朝换代了吗?
所以说孙国主现在一个人的重要性,比陈建这些人加起来都重要啊。
要是他老人家的身体出问题了,王自奇、王尚礼、张胜、张虎、冯双礼又得狗斗起来。
没有孙国主担任核心,担任英雄史观里面的那个英雄,一盘散沙是斗不过咱大清的。
所以这么多血书的血自然就不能由他来出了。
反正这个时代也不能验DNA什么的,孙可望随便找了些亲卫,给了点补贴。
放了两大缸血,就给云南众人把血书给安排上了。
陈建这帮人收到孙可望的血书又不能大肆宣扬,互相对比。
这种要掉脑袋的事情,谁不是偷偷摸摸的?
既然是偷偷摸摸的,孙国主的血书也就暂时暴不了雷。
至于以后……
都特么反了李定国到广西了,还能咋滴?
还能揪着血书不放不成?
看着孙国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至情至性的血书,陈建和邹简臣心中大撼。
“广平伯,右通政,国主和蜀王乃兄弟也,虽说兄弟曾经阋墙,可蜀王致书国主,为了让蜀王多撑一段时间,国主也是不忍直接回书拒绝,足见国主的真心啊!”
梁诚拱手道:“而两位在交水之战时,虽然和国主敌对,可也只是各为其主而已!国主连白文选都能放过。”
“若是蜀藩前往广西,国主必扫榻相迎!”
陈建和邹简臣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有些意动。
和晋藩相比,现在的孙可望反倒是更合蜀藩的心意了。
毕竟在陈建和邹简臣心里,孙可望和蜀藩一直都是敌对的。
而晋藩则是蜀藩的盟友。
那曾想交水之战后,晋藩捅蜀藩的刀子却捅的那么深,蜀藩的首领刘文秀都直接死了。
晋藩的刀子有多深,蜀藩的心里就有多痛,邹简臣和陈建心里就有多恨。
只有自己人捅出的刀子才能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既然晋藩都这样了,蜀藩还能说什么呢?
在晋藩和国主一系中,蜀藩现在愿意支持谁,这自然不用多说了吧?
“广平伯,右通政,我蜀藩昔日竭力支持李定国,交水一战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帮助晋藩打赢了孙可望。”
刘玄初痛心疾首道:“可事后,李定国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是怎么对待大王的!”
“从贵州被罢免回滇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殿下就已经快被李定国给活活气死了。”
“要不是我等献策,给了殿下一丝希望,再加之国主顾及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