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贵阳西门上,灯火通明。
在火焰的照耀下,整个城门宛如白昼,守门的士兵们严格按照军纪,一夜未眠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突然大地开始震动,越来越多的响动声让守门的将士们脸色一变。
“骑兵!”守门的驾前军裨将脸色一变。连忙让人去禀告镇守贵阳的大将冯双礼。
眼见敌情未明,守门裨将一声令下,“弓弩手、火炮手准备!”
片刻间,训练有素的驾前军将士弓箭上弦,火炮上膛。
在渐渐消散的夜色中,数千名骑兵来到贵阳城下。
“快开城门!”大将王德旺大喊一声。
在数千把火把的照耀下,国主孙可望和一众驾前军将领的身影出现在守门将士的眼中。
“是国主!”
守门裨将心中一惊,连忙放下了吊桥,打开了贵阳城大门。
“驾!”孙可望纵马一驱,数千名驾前军骑兵兴奋异常,进入了贵阳之中。
“国主,我们终于算是到家了。”王德旺和梁诚长舒了一口气。
孙可望见状下令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好好的吃上一顿,睡一个好觉,下午在校场集合,孤要大开府库,犒赏三军!”
“国主英明!”
数千驾前军将士大喜过望,纷纷大赞孙可望。
孙可望又道:“梁诚,你速速去召冯双礼、马兆羲、万年策三人来见我。”
“是!”梁诚不顾辛苦,换了一匹好马,继续行进。
冯双礼是镇守贵阳的大将,马兆羲是孙可望贵阳六部中的户部尚书,万年策是兵部尚书。
现在贵州是守不住的,但是贵阳城中现在已经集结了三万多驾前军,如果能带着这三万老本转进广西,那么便可以另外开创出抗清的新局面来。
当然三万精锐的千里转进是没那么容易的,除了兵马外,粮草、器械、家口,都需要转移。
孙可望是打算将大本营附近的仓库,作坊,人口一起转移,如此浩大的工程还需要马兆羲、万年策二人出力。
不久在贵阳的国主府内,冯双礼三人匆匆而来。
眼见孙可望等人仓促返回贵阳,三人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孙可望看了三人一眼,缓缓道:“孤交水兵败,现在意欲率部转入广西,你们觉得如何?”
“什么!”不止是冯双礼三人,王德旺和梁诚都大吃一惊。
王德旺连忙开口道:“国主,交水虽然兵败,但在贵阳尚且有我驾前军将士三万余人,张胜、张虎又带着精骑七千正在回返,还有湖广、四川的数万大军可为后手,大事仍旧可为,何必自弃基业?”
孙可望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德旺,清军在明年年初就要三路进犯贵州了,我们现在是前有清军,后有李定国、刘文秀,舍不得在贵州的地盘,只会让我驾前军将士在这死地全军覆没!”
“为今之计,只有仿十年前的旧事,率兵放弃贵州,转进广西,待我驾前军取了广西,经营一、两年后,便能像当初在云南一样,东山再起!到那时孤再率十万狼兵出桂争夺天下!”
众人思索万千,思绪各异,不过有孙可望带着两万残部转进云南的旧例在前,王德旺等人倒是没有颓丧,昔日大西军前有曾英的十万明军据守长江堵截,后有清军穷追不舍,那個时候西营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现在十年过去了,从1647年到1657年,孙可望所部又再一次被明军和清军夹在了一起。
“国主此言甚是。”兵部尚书万年策思索一番沉声道:“如今我大军战败,军心不稳,贵州恐难坚守,就算坚守成功,鞑子趁虚而来又需要我们替在云南的李定国、刘文秀挡着。”
“就算是我们挡住了李定国和鞑子,贵州土地贫瘠,也无法养活一支大军,如今只有效仿十年前国主转进云南的壮举,才能跳出这个困局。”
马兆羲也出言道:“国主,如今我军战败,以贵州一地的钱粮根本养不活十万大军,为今之计将贵州抛给李定国,吸引鞑子的主力,国主带着十万大军转进两广,才为上策。”
孙可望手中大概有十万顷出头的耕地,其中光是云南就占了七八万顷耕地,贵州、湘西,以及被杀成无人区的川南加起了都不到云南的一半。
靠着这十万顷以上的土地,孙可望能够岁入六七百万石粮食,养活二十余万野战大军和大批马骡,但是李定国迎永历,占了云南后,他靠着一个贵州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云贵原本加起来都不到全国耕地的三百分之一,孙可望掌权后虽然组织生产,兴修水利,开垦荒地,统战土司,让云贵百姓过了安稳的生活,造成了云贵的耕地大大提高,但是云贵以现在的生产力已经开发到了极限,这两个最穷的省能够供养二十余万大军就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如今孙可望早已失了云南,待在贵州的话先不说李定国、刘文秀、顺治、洪承畴让不让他这个国主安生,光是贵州的经济就足以让他无法重整大军。
孙可望询问道:“兆羲,我贵阳府库还剩下多少物资?”
户部尚书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