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畔,新侨宾馆。
这里是当下整个杭市,规格最高的宾馆。
曾多次接待国际要员。
安全性毋庸置疑。
李建昆下午入住后,吃完饭,洗个澡出来,窗外夜色已经深沉,西湖幽蓝的水面,在景观灯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像是一匹抖动的锦缎。
呲!
一手拿着一条白毛巾,在头上随意揉搓几下后,扔到一旁,
李建昆起开一瓶西湖牌啤酒,踱步到窗边的藤条椅上坐下。
小酒喝着。
窗外西湖的晚风徐徐吹来。
倒是惬意。
不过,心中似乎总有一股担忧,无法让人完全舒爽。
李建昆想想后,搞明白了缘故。
来自徐庆有的那句“别逼我”。
就他个人而言,这三个字纯当放屁。
但怕就怕,这小子又耍什么阴招,故技重施,动他身边的人。
尽管他已做过防范。
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李建昆从藤椅上起身,踱步到床头边。
这個时间段,有些人却是不太好联系,家里没有电话。
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首都那边。
身在特区的姐姐,既有他安排的人保护,又有茶花村的乡亲照应。
三个上下铺兄弟,还没中招的小英雄,别说徐庆有动不了,青蓝会都搞不动。
小英雄两口子在忙活的事情,等于在为我国金融市场奠基,这是一个发展大计。
倒不是说国内没人会,但比他们两口子更优秀的人才,真未必有。
一言以蔽之,不是他们离不开这个事业,是这个事业离不开他们。
“喂?”
“小娜啊,吃饭了吗?我干儿子乖不乖?”
“嗨,这还没卸货呢……”
李建昆想想后,还是电话打到王家。
说来也巧,王山河前脚刚进门。
搞清楚事情原委后,王山河骂骂咧咧道:“你就是顾忌太多,狗日的姓徐的出来后,已经招惹你三次了吧,老话都说事不过三。
“要不交给我,我找几个好手——”
“停停停。”
李建昆打断他:“你都是快要当爸的人了,稳重点行吗,我这不是在收拾他么。”
“得得得。你放一万个心吧。
“首都这边屁事没有。
“不仅没坏事,还有好事。”
王山河忽然笑嘿嘿起来。
“哦?”李建昆跟着一笑,“啥好事?”
“红衣升官了。”
沈红衣原本说白了,只是个杂务人员,像是一块砖,哪需要往哪搬。
一会是记者,一会是编辑。
没事还充当司机,她不是会开车么。
现在被任命为小队长,带领一支团队。
从她的资历和年龄来讲,放在国企内,已算是大晋升。
不过或许是爱屋及乌,在李建昆看来,沈姑娘早该升职了,她应得的。
却并没有让李建昆多高兴。
这样一来,为沈姑娘准备好的《创业家》杂志,也不知道她哪一年才能接手。
李建昆私以为,至少在业务良好的情况下,做老板还是蛮舒服的。
总有个懒觉睡吧?
总不用看人脸色吧?
电话最后,李建昆着重强调了一下:
“李贵飞给我牢牢盯死了,他容易被人利用。”
王山河在电话那头苦笑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贵飞叔没事,首都这边就没事。盯着呢,放心吧,妥妥的。”
电话挂断后,李建昆心情彻底通畅。
坐回藤椅上,优哉悠哉喝着小酒,吹着凉风,欣赏着西湖的夜色。
……
……
翌日上午。
李建昆起床拾掇清爽,准备下楼吃个早饭,然后直奔省大院。
他不是没想过,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却也万万没料到,一个中年妇女直接找到宾馆。
打断了他的计划。
客房里,富贵兄弟退出去,并带上房门。
望着眼前这几年苍老不少的女人,李建昆思忖着该如何称呼她。
刘阿姨?
刘老师?
刘同志?
“你有何贵干?”
最终,他还是打算用“你”来称呼。
刘薇显然对他没有半分好感,愠怒道:“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李建昆很是坦诚:“我想找你丈夫聊聊。”
刘薇咄咄逼人问:“聊什么?”
“聊伱儿子。”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丈夫聊我儿子?”
李建昆朝窗边的藤条桌椅套,做了个请的手势,见刘薇没有反应,遂自顾自踱过去,在一张藤椅上坐下,淡淡道: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有资格。
“你儿子出来后,三番五次地招惹我。
“我目前还没有动他。
“我想问问你们父母到底管不管,如果不管——”
“你又敢怎么样?!”刘薇打断他,喝问。
“到时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