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会议室里,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不绝于耳。
何全国这会倒是不兜圈子,表现得急不可耐,提议当场把事情敲定。
老陈同志正找呢,十分情愿。
按照协议,等离子体服务部需要向红花纸巾厂,提供姨妈巾的所有技术,并且包教包会。
红花纸巾厂这边,需支付给等离子体服务部,一百万的技术转让费,分一年付清,每月固定支付8.333万。
“合作愉快!”
“何厂长爽快!”
事后,何全国与陈春仙热情握手,只差没有拥抱。
李建昆冷眼旁观。
“对啦,老何。”
听听这称呼。
陈春仙笑容满面道:“其实我们还有一项研究成……”
“咳!”
李建昆战略性打断他,勾住他肩膀道:“走啦走啦,回去赶紧安排。”
“我话还没说完呢。”
人家献上几记彩虹屁,你丫真是恨不得脱干净给人家!
李建昆可不会给他机会。即使是上课,学费也得有个限度。
“老何,我们马上回去安排,改明见,到时候再聊。”
“好好,我送送你们。”
厂门口,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何全国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还有一项研究成果?
是什么呢?
跟姨妈巾相比如何?
该死的小李实在难缠!得找个他不在的机会,撬出来。
返程的路上,乘公交在颐和园站下车后,老陈同志几乎是一路蹦回的中关村。
“小李啊,你高兴点,咱们干成这么大一笔买卖!”
一百万呐!
说出去没人敢信,只是他们花费区区一個礼拜不到,弄出的研究成果。
更厉害的尿不湿,都还没拿出来。
知识加上适当的资金投入,聚变出的经济价值,可见一斑!
陈春仙如此兴奋,不仅仅是因为钱,更是由于在长时间的混沌和迷茫之后,看见曙光。
当然,他没忘记身后的大功臣。
如果不是小李,没有这个项目。如果不是小李,谁敢报出一百万?
关键人家工厂居然同意了!
“呵呵。”
李建昆递给他一个大白眼,佯装埋怨道:“老陈,你可真是说话不算话。”
陈春仙自然明白他所指,不禁老脸一红,“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没忍住。主要人家已经蛮有诚意了。”
“承认对不住我是吧?”
“……啊。”
“那接下来的事,你别掺和,你回去休息,等收钱的时候再喊你。”
“这…是不是太辛苦你了?”
“你要是能回去休息,我别提多轻松,陪陪老婆孩子吧你!”
陈春仙:“……”
他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自知有愧,倒也无话可说,只得讪讪应下。
下午,李建昆与材料学的几位研究员,开了个小会。
从隔天起,他亲自带队,每天领着两名研究员,前往红花纸巾厂。
先是协助他们采购设备和原材料,等准备工作就绪后,又手把手教导何全国安排的技术人员,如何生产无纺布,如同制造内芯。
完美履行合约。
这年头,饶是像红花纸巾厂这样的大厂,工业程度都相当有限,一应生产主要靠人力。
所幸咱们最不缺的正是人。
半个月后,红花纸巾厂的第一批姨妈巾,成功下线。
他们冠名为“红花牌卫生巾”。
又两天,何全国邀请京城各大商场,以及供销系统的负责人,来到红花纸巾厂,办了个新品推介会。
会议取得圆满成功。
是个人都能看出姨妈巾的商业价值。当场收获大批订单。
红花纸巾厂开始加班加点,在完成计划内的卫生纸产量的同时,全力生产姨妈巾。
红花牌卫生巾在市面上一经问世,引发极大反响,轰动京城。
报纸上见天有新闻报道,都是利好向的,等于免费宣传。
毫无疑问,红花纸巾厂名利双收。
10月5日。
这天,一大早,李建昆颠着“缝合怪”,来到中关村大街的等离子服务部时,陈春仙果然等在办公室。
还特意拾掇一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铮亮。
精神抖擞。
“小李,今儿是个好日子啊!”
“希望吧。”
“你呀你,年纪轻轻,哪来的这么多负面情绪?咱们待人处事,贵在一个以‘诚’字,你予人财帛,人家还能回你粪土?”
“呵呵。”
“别呵了,走吧,我包都准备好。”
陈春仙从办公桌上,拎起一只黑色BJ牌手提包。这玩意李建昆常用,装八万钞票确实轻轻松松。
两人照旧徒步到颐和园站,乘332路公交,入二环里,又转乘两路公交,抵达红花纸巾厂。
此时,工厂门外的马路牙子旁,排队停着一溜解放和东风车。
厂门一侧的保卫亭外面,黑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