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似水的温柔,包裹住李建昆。
心头荡漾起极致的满足感。
这年头,如果一个姑娘能鼓起勇气扑进你怀里……大抵上可以认定:她爱上了你。
愿意将整个身心交给你。
这会不仅仅扑在怀里,小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泣不成声。
不就是把你送到医院么,至于感动成这样吗……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姑娘当下确实抱着他。
“咋了这是?”
李建昆目露温柔,伸手轻柔拂过她的小脑瓜。
“呜呜呜~”
沈红衣摇摇头,没有说话。她虽然看到那一幕,但她不能说出来,去伤害眼前男人的自尊。
他是那么的骄傲。
总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无所不能。
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打紧。
沈红衣此时才真正明悟:何为爱情。
那就是,当一個异性,愿意为你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身心血肉……
她突然觉得,如果错过这个男人,她肯定会后悔一辈子!所以并不算胆大的姑娘,勇敢地张开了怀抱。
此刻,她将家庭的贫苦,家人的殷殷期盼,统统抛诸脑后,她要……为自己活一次。
局面已经到了这一步,姑娘如此勇敢,如果还不知道回应点什么,那李建昆两世为人可算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低下头,轻轻一吻,印在沈姑娘的额间。
沈红衣浑身战栗,但仍趴在他怀里,没有撒手,没有挪开。
“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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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蒸腾大地。
午间,李建昆满头大汗走进病房,一手捧着保暖饭盒,一手拎着一只黑色手提包。
“学长,今天我真要出院!”
沈红衣穿着病号服,盘腿坐在床上,噘嘴抗议。她照旧喊李建昆“学长”,李建昆随她意。
谁不愿意家里养只学妹呢?
沈红衣已经在这里被箍住两天,因为……没有衣服穿。
她的破衣服被学长骗着换下来,拿去扔了。
身上的病号服显然无法穿出去。
“出出,先吃饭,吃完睡个午觉,外面太阳毒,半下午一定出院。行吧?”
医生说过,沈姑娘没大碍,李建昆纯粹是想让她好得快些,生逼着她挂了两天消炎针。
“真哒?”
李建昆扬起手提包,“骗你做什么,衣服我都带来了。”
沈红衣俏脸通红,“你…问我室友拿的?”
本来按她的意思,是想让学长给室友带个口信,让她们谁帮忙把衣服送过来。
谁承想学长直接拿来,天知道他怎么说的,万一没说清楚,可要闹出大问题!
“没找,带的新衣裳。”
“……你又花钱了?!”
沈红衣差点没哭出来,她身上的一块三毛钱,哭着闹着才塞进学长兜里。但她知道,这点钱也就买几顿饭,干不了大事,更别提买衣裳。
学长总爱故作坚强,你都卖血了你,你哪来的钱买新衣裳啊!
李建昆一阵头大,“红衣,别这样行吗,我有钱。咱俩都这个关系,买几件衣服怎么了,别这么见外。”
沈红衣漂亮的大眼睛里,泪水在打转,她还能怎么说呢?这个骄傲的男人。
“一天天的,哪来的这么多猫尿。”
李建昆打趣一笑,掏出白手帕,凑近给她擦了擦眼睛,“行啦,再哭不漂亮了,吃饭吧。”
他说着,揭开寻遍海淀小镇买到的多层饭盒。
里头是三菜一汤:青椒肉丝、胡萝卜炖牛肉、香菇蒜泥小青菜,外加鲫鱼豆腐汤。
沈红衣怔怔看着,越来越丰盛了,昨天还只是鸡蛋、青菜和小米粥。
一想到这些美食可能是学长再次卖血换来的,她哪有半分食欲?
“怎么了,还要我喂你呀。”
李建昆可不开玩笑,真打算喂,投喂自家媳妇儿,不丢人。
沈红衣苦笑,可是,可是已经买来了呀……
她突然挺懊悔把上次赚的五百块钱,全寄回了家。
姑娘带着哭腔道:“学长,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先吃一半。”
李建昆咧嘴一笑,“我吃过的。”
他刚从四合院过来,岂能没吃饭?这些伙食也是小龙妈烧的,油盐都放得不多。
沈红衣生气般撇过头,“你不吃我也不吃!”
这小情绪闹的……
李建昆把饭勺伸到她嘴边,死不张口,也是没辙。
“行行行,我吃我吃。”
说罢,扒拉几口,遂再用铝汤匙,舀上半勺饭、一块软嫩的牛肉、几根胡萝卜丝和一根青菜,抬手抻过去。
沈红衣这才把小嘴张到极限,哇呜一口,细嚼慢咽起来。大眼睛则一眨不眨盯着他,仿佛要监督他继续吃。
李建昆叫苦不迭,我撑啊我!
两人似乎全然没意识到,他们在共用一只饭勺;又或者意识到了,但谁也不点破,谁也不在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涩的甜蜜。
是初恋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