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园。
南门口。
李建昆换上一身老式中山装,一顶解放帽当成鸭舌帽戴,帽檐压得很低。小心翼翼推着缝合怪走进去,仿佛踏入龙潭虎穴。
要知道,诗歌大赛还没结束。
他这个时候回归燕园,真的不太安生。不以追媳妇儿为目的抄诗,实非他所愿。
“啊!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路旁草坪上传来一嗓子,吓得他一哆嗦,还以为被认出来,赶紧跨上车,哧溜遁走。
这个节骨眼上回燕园,自然是有要紧事。李建昆一路颠到生活区,29号楼楼底下。
瞅见有個落单的哥们,正朝楼道口走去,他赶忙上前拦下。
“嘿,哥们,认识79届法律系的查海升吗?”
对方瞅瞅他,“诶你?”
完!
“你是情圣。”
“我不是!”
“你那天比赛,我在台下,你还想骗我?我知不知道全校都在找你,三角地有人贴了张红纸告示,悬赏五块钱找你呢!”
李建昆:“……”
对方突然一把抓住他,“你别想跑哈,你敢动一下,我立马喊人!”
“……兄弟,有话好说。”
“虽然我很钦佩你淡泊名利的精神,但是,为了全校同学的期盼,我今天不能放过你,你必须参赛!”
李建昆瞅着这位大义凛然的哥们,差点没哭出来。
“兄弟,你看这样行不,你放我一马,然后帮我把查海升找来,我赠首情诗给你?”
“当真?!”
“你要不介意,可以拉个钩。”
“来来来。”
去他娘的大义凛然,这货跟强哥简直孪生兄弟。
与这哥们协商好后,李建昆抄近路,走小南门,一溜烟消失不见。
吓死宝宝了!
长征食堂。
大半个钟后,一杯鲜扎啤快喝完的李建昆,可算等来查海升,当然了,还有定下君子协议的哥们。
这哥们搓着手,笑眯眯望着李建昆。
“喏。”
李建昆递过去一张纸条,这哥们拆开一瞅:
“你走向我,我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朝我笑,我又觉得,三秋未见不过一日。”
嚯嚯!
不愧是情圣。
绝了。
这哥们连连道谢,喜不自禁,攥着纸条,屁颠屁颠离开。
李建昆这时才有空打量起查海升。
您猜着怎么着?
这个年纪的查海升,还挺帅,是一张长条脸,没有大胡子,白白净净,头发也不凌乱,梳着利落的二八分,戴一副细边眼镜。
清清瘦瘦的,身材也不错。
若非眉宇间有些神似,李建昆都不敢认。
该说不说,后来属实长挫了。
查海升一脸激动望着李建昆,好似追星成功,见到偶像。
“海升同学,请坐。”
“诶诶。”
“喝点啤酒?”
“要得要得。”
李建昆又要了两扎鲜啤,跟查海升闲聊半晌,他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极为推崇,说简直写进他心坎里。
“学长,不瞒您说,那就是我向往的生活。”
他满脸炽热,恨不能将李建昆引为知己,奈何性格有些腼腆,不是很擅长与人打交道。
“对啦,学长,您找我?”
“我有个朋友向我推荐你,说你专业能力不错,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李建昆只能这么编。
好在查海升没去刨根问题,高低有些惶恐,自认刚入学一年,专业知识十分有限,更关注自己能帮到这位77届大佬什么——
关于情圣的基本信息,燕园已经传开。人家不仅诗才一绝,还是当之无愧的学霸!
77年浙省文科状元,北大经济系特录研究生。
虎得一批!
查海升弱弱道:“学长,具体是个啥事呢?只要能帮上忙!我就怕…有负您的信任。”
“我有个朋友……”
您朋友可真多。查海升蓦然想起,那晚在大饭厅舞台上,某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曾透露过,情圣的社会关系极为骇人。
看来真是。
大佬啊!
吾辈楷模!
“他想搞个工厂……”
我去!
这种事您找莪?
查海升只觉得腿肚子打颤,得多狠的人,这年头搞工厂?
他忙灌两口啤酒压压惊。
李建昆娓娓道来,把准备弄个工厂挂靠街道的事情,细细说给他听——真的怕他不理解这种模式。
果然查海升听迷糊了,这种骚操作他闻所未闻哪!
“学长,那……弄呗。我能帮到啥忙呀?”
“主要这种挂靠模式,据我了解,目前盛行于南方,北方这边还不多见,你也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一个不好很容易出问题。所以我朋友需要专业人士提供司法上的帮助和支持。”
“咋,咋帮?咋支持?”
“他希望你这边,能搜集整理一些相关案例,并且从政策上找到司法依据,从而佐证这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