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鹂正坐在阳台上啃着瓜子,一阵嘈杂的声音惊扰到她,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好奇心旺盛的婢女从地上爬起来,她扒着栏杆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
声音的是从花园那里发出来的,莺鹂瞪大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原来是张权带着一群木匠在花园里倒腾着什么,他们把长长的粗木桩用锤头砸进池塘里,放眼望去池塘里已经竖起十几根这样的木桩,旁边的草地上堆放着许多的木板准备等木桩打好后铺上去。
昨天花园里的池塘还是一片枯萎的荷花,今天就要在上面盖房子,莺鹂觉得很奇怪,她从未听府上的人说要在池塘上建造什么房子,怎么突然就开始动工。
她觉得小姐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回过头扯着嗓子喊道:“小姐,小姐,你快来看啊,有好玩的东西,你快出来看看。”
裘府的大小姐裘晴雯此时坐在阁楼里的软塌上看书,几日前莺鹂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本名唤《西厢记》戏本,故事素朴之美、追求自由的思想深深的吸引了她,拿到书她后爱不释手,她多么渴望也能遇到属于自己的良人,经历一段浪漫的爱情。
沉浸于书中美好的裘晴雯被婢女莺鹂的声音叫醒,她刚刚梦见自己变成了崔莺莺正要与那张生于花园中相见,莺鹂不合时宜的喊声把她生生的拖回现实,她有些懊恼,朝阳台的方向嘟囔一声:
“莺鹂,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是忽悠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见小姐要收拾她,莺鹂不以为意,她家小姐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温顺的跟一只绵羊似的,怎么会收拾她。见她还不出来,莺鹂喊得更大声了,“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看那本书,你可别魔怔了,出来透透气,崔小姐可不是在闺房里遇见张公子的。”
这话果然有效,不一会儿屋里就传出她家小姐细如蚊子的声音,“别再说了,我来就是。”
裘晴雯把手中的书合上,小心翼翼的放到旁边的茶几上,穿上鞋从软榻上下来。莺鹂所在的阳台就在她看书的房间外面,她缓步走到阳台便看见她那个鬼机灵的婢女正手脚并用的趴在镂空木制的栏杆边沿,伸长脖子向远处眺望。
半个身体都探出栏杆外,裘晴雯担心她跌落下去,也不敢高声呼唤,轻轻的叫了一声:“莺鹂。”
趴在栏杆上的家伙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哎呦呦,美丽的崔小姐您可出来啦,让红娘我好等。”
她一手抓着栏杆,一手向身后开心的挥手,“小姐,快过来。”
裘晴雯被她取笑,羞红了脸,他低着头一脸不情愿的走到莺鹂身边,她默默的把莺鹂从栏杆上拖下来免得她摔下去。
莺鹂凑到她身边,贼兮兮的说道:“小姐,你的张生在花园里呢。”
“你,你再这么说,我不理你了。”裘晴雯恼羞成怒,她气呼呼的转身就打算回房去,莺鹂连忙抱住她,讨好道:
“好小姐,美小姐,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一只下巴没兜住的破鸟,嘴巴关不住,瞎话乱跑的可怜小鸟。你要是不理我,我这只小小鸟就无家可归啦。你可别不理我,好不好?”
裘晴雯被她那可怜兮兮的眼神逗乐了,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就你最可怜,我怕了你啦,我不走就是。”
莺鹂松开手臂,拉着裘晴雯的手走到阳台边,她指着不远处花园里的池塘说道:“小姐,你看张管家他们好像在造房子。”
临近午后,天空的阳光有些刺眼,强烈的太阳光线照射在她白皙的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她手搁在额头搭了一个凉棚,眯着眼睛观察花园里的状况。
刚才莺鹂看见的那些木桩已经在水里加固好,工匠们正在上面铺设木板,从阳台的高度刚好可以看出,那些木桩围成了一个大圆,上面铺的木板按照圆圈的弧度被锯成弯弯曲曲的形状。
她好奇的问道:“莺鹂,你知道他们做什么用的吗?”
莺鹂摇摇头,“昨天都没有,是今天早上才出现的,我也不知道,看着像搭一个戏台,会不会老爷要请戏班到府里来唱戏?”
“戏台?”裘晴雯疑惑,父亲并不好戏,以前在凉州城也从未听说他喜欢去哪家戏园听戏,更何况是在家里特地搭戏台请戏班进来,这不像父亲的作风。
常言道说曹操,曹操到。裘晴雯这里正想着父亲的搭建戏台的用意,楼下的院子外面她就看见父亲的身影。
她拍了拍还傻乎乎趴在那里的莺鹂,道“我爹来了。”
被阳台晒得晕乎乎的莺鹂迷茫的看着她,“你爹?你爹是谁?”
裘晴雯被她的傻样打败了,也来不及跟她解释,拉着她的手快步向楼下走去,莺鹂跟在她身后跌跌撞撞的,下楼梯的时候还不小心磕到扶手。
她摸着肿起一个包的额头,边走边抱怨道:“小姐你慢点,你急着见你爹,我又不着急,我才不想见你爹,你拉我干嘛。”
话音还未落,她便感觉一股凉飕飕的冷气从脚底心冒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恶狠狠地盯着她。不由得一阵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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