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雷,那里怎么了。”
远处,一股黑色浓烟弥漫在天空,黑烟下一座山峰上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狰狞而邪恶的大火映红了整片天空,毫不留情的吞噬着它身边的一切。
慕容羽停下马,眺望着山峰,一阵强烈的不安向他袭来,如同那滚滚的浓烟,像是要向他扑来,将他一起吞噬。
殷雷策马走到慕容羽身边,握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小满,别担心,没事的,我已经派探哨前去查看。”
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派出去的探哨已经回来。
“禀将军。前面那座着火的山是青云山。昨天夜里,慕容军与西戎军在那里发生过激烈的交战,青云山山脚下发现大批西戎军队,山上的火是他们放的。”
“那慕容军呢。”慕容羽急切地问道。
“山下十里有慕容军扎营过的痕迹,不过并未发现慕容军队。”
“小满,没事的,也许他们已经转移,我们赶快追过去吧。”
“也只能这样,希望我们不要到的太迟。”
慕容羽深吸一口气,回头对身后的十万黑城军大喊道:
“继续前进。”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青云山急速进发。
青云山北麓,西戎士兵在山上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西戎王乌兰松漠下令,把山上慕容军士兵的尸体全部搬到断木崖上焚烧。
悬崖边,堆积如山的尸骨,熊熊燃烧的烈火,呛气熏天的浓烟,触目惊心,让人胆寒。
凌冽的崖风呼啸着,穿过幽长的山谷,激荡出毛骨悚然的响声,仿佛是这座大周神圣无比的悬崖在疯狂地怒吼,为这六千慕容英魂发出可怕的咆哮。
一股阴冷的崖风从悬崖下扑面而来,站在悬崖边搬运尸体的西戎士兵感受到从脚底冒出的寒气,他们慌张地丢下尸体往山下跑去。
傍晚时分,青云山上的气温渐渐变得阴冷,西戎士兵不敢再上山搬尸体,都聚集在山脚的大营里,四五个的坐在篝火边,讲述着刚才在悬崖上看到的可怕景象。
程茂和慕容月带领残兵从凉州城赶回青云山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黑夜笼罩着整个山脉,只剩下山脚西戎军营里闪烁着的成片火光。
悬崖上的那场漫天大火已经熄灭,浓浓的黑烟也飘散开来,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烧焦的气味。
程茂不知道山上的情况,不敢贸然出兵,他决定在离山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再派探哨前去打探。
慕容月待在程茂的军帐里,坐立难安,焦急地地等待着青云山上的消息。
忽然,营帐外火光冲天,战马嘶鸣,人影攒动。
程茂以为是西戎军夜里来劫寨,慌忙拿起长枪冲出去,慕容月提剑也赶上去。
帐外并不是什么西戎军,而是十万黑城军提前到达。
黑压压的军队中走出两个年轻将军,左侧骑白马的将军跳下马背,向程茂这边走来。
“程将军,是我。”
“哥哥。”
慌慌张张跑出大帐的慕容月看清对面的来人,激动地冲过,一把抱住慕容羽,隐忍了一天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
“哥哥,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爹,爹他。”
慕容月说不下去,她紧紧地抱着慕容羽,大声地痛哭起来。
虽然青云山上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但她隐约感觉到爹爹已经回不来了,白天的担惊受怕和在凉州城的可怕遭遇,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里,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此时,看到哥哥,她像一个掉入水中垂死挣扎的人,想要抓住哥哥这棵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没事了。有哥哥在,什么都用不怕。”
慕容羽轻轻地拍着妹妹的背,心疼地安慰着。
枣红色骏马上的青年将军也下马走过来,他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这对分别多年的兄妹,无限感伤。
过了许久,他拍了一下慕容羽的肩膀,说道:
“小满,大家都还等着,我们先进大帐吧。”
慕容羽轻推一下怀里的妹妹,想让她起身,可妹妹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低头一看,有些哭笑不得,慕容月竟然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他打算叫醒她,但被程茂阻止。
“让她睡吧,从昨天夜里开始,她就没合过眼,一直在担惊受怕,眼下看到你,这才放松下来。你把她抱到我军帐里,让她睡会,可怜的孩子。”
慕容羽小心地抱起慕容月,抱歉地看了一眼殷雷,向左侧的一个军帐走去。
殷雷回到战马前,吩咐将士今夜在此安营扎寨,安排好一切,便向大营中央的主帐走去,程茂已经在帐中等待。
过了一会儿,慕容羽也进入大帐。
他向程茂解释他此刻提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大周东北边界叛乱结束后,正逢雨季,黑水河上游河水暴涨,冲垮了沿路的大桥,十万平叛的黑城军无法原路返回黑城,只好绕道扎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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