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一条奔流的河,蛮横、毫不讲理地冲向未知的终点。
日子缓缓流淌。
安多恩的“老乡”们并不允许进入拉特兰—至少大多数并不被允许。
他们中有相当部分都是萨卡兹,费德里科并非恶人,他也许相当严正板直,但与萨卡兹平民并没有所谓“仇恨”。
安多恩是唯一选择进入拉特兰的人,他常常思念他的“老乡”,湛月有时候闲的没事就帮他送个信。
湛月的生活也就变成了每周末陪小乐小安,周一到周五到处闲逛,偶尔送个信的悠闲日子。
拉特兰苹果派大街,夏,周六。
蕾缪安和她的同班同学一起逛街,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下周他们就要毕业考了,考了之后,能进戍卫队的进,不能进的就只有当普通人。
戍卫队还是挺香的,不仅允许持有大威力铳械,还有编制,退休金…
每位拉特兰成年萨科塔都有自己的守护铳,一般来说,是18岁的时候才发,有戍卫队资格的就发大威力铳械,没有的就只有小口径了。
但再小口径也是现代火力,萨科塔人武德那是非常充沛。
但总有特别情况,比如小乐小安,就是湛月直接拿的铳械提前给的。
所以她们以普遍理性来说是内定了进戍卫队。
小安肯定会进,小乐不会。(原作中)
所以即使小安临近毕业考,湛月也一点都不担心。
蕾缪安的左手被莫斯提马拉着,被她几乎是拽着向前走。
班上同学之间此时也是欢声笑语,但蕾缪安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班上新转来的同学安多恩跟大兄好像关系很近,他也很聪明,短短几个月就跻身了班上前三,跟她和莫斯提马争第一。
这让蕾缪安的心思有些黯淡,小女孩儿嘛,患得患失是常有的,加上湛月过不了几周就要走了,这更让她烦躁。
湛月从来不避着“他要走了”这一点,但也不主动提及。
小乐还憨憨地以为湛月只是出去几周几个月就会回来,但“成熟”的大人—蕾缪安却知道,这一别就是后会遥遥无期了。
莫斯提马拉着她的手,共感的能力让她敏锐地知道自己这位同伴心思一直都比较低迷。
“安安,吃苹果派吗?我记得小乐好像最喜欢吃的就是苹果派了,买一点回去吧?”
莫斯提马试图用话语把蕾缪安从低迷中拉出来。
蕾缪安笑笑,迅速调整了状态,她以一种柔和的语气回答道:“好啊,小乐和大兄都挺喜欢吃的,多买一些吧。”
“诶,安安,你说考完后是不是就要分队了,到时候我们俩在一队好不好?”
“哪有那么快就分队。”蕾缪安刮了刮莫斯提马鼻子,“上课又没认真听,进了戍卫队之后还只是预备队,锻炼几年后才分队。”
“嘿嘿,上课实在是太困了嘛。”莫斯提马嘻嘻地笑着,一边走向卖苹果派的小摊子。
“考试要考笔试的。”蕾缪安叹了口气。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偷偷努力的类型。”莫斯提马冲她眨眨眼睛。
“是是是。”蕾缪安走到她身边,应付了一句,她低头看上摊子上的苹果派。
它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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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萨卡兹平民咽了口口水。
“安多恩最近怎么样?”即使他很馋湛月手中的小麦面包,他还是记起了其他人的嘱托。
“还行,老样子,就是要考试了。”
“考试?”萨卡兹平民显示出惊奇,“什么考试?安多恩要是没通过会怎么办?”
“没通过说不定会被赶会来呢。”湛月带上一种吓唬的语气。
“啊?大人我就一种地的,您别骗我。”萨卡兹果然如湛月意料中显示出惶恐。
“逗你的,呵呵,好了,你们最近还缺什么吗,我要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你们可以在最后几周多要点东西。”
“够了够了,这些面包就够了。”萨卡兹摸摸自己的角。
把安多恩买的粮食给了眼前这位憨厚的萨卡兹平民,湛月拍拍手,扭头赶向拉特兰城市。
他们每次碰头都会挑在离城市不远不近的地方,湛月倒无所谓,即使被发现他在援助一些萨卡兹,拉特兰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安多恩和这些才从伊比利亚逃出来的难民可别想好过了。
萨科塔和萨卡兹的仇恨是自古有之,少有萨科塔完全不在乎这个。
“费德里科,走了!”湛月喊了一声,也不管藏在暗处的送葬人听没听见,便拔腿就走。
没错,费德里科也跟着在。
这个直得有些过头了的,像台机器一般冰冷的执行者不知为什么也对这些难民上了点心。
想到孟德里单独找过费德里科谈话,最后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孤独死去,湛月咂咂嘴。
兴许是孟德里对他说过什么吧。
还是这是“律法”的旨意?
话说回来,自从“律法”那天找他解了“锁”,便再没什么动静,湛月也是一阵疑惑,当时搞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