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从巴达里一路追来,路上坎坷无需再提。

与来时相比,回程轻松了许多,牛神冲破重重污秽与瘴气,载着灵车众人。东方的光芒从一丝丝的扫入到大片大片的嵌入黑暗之中,光与暗交织缠绵,最终光明终是压制了黑暗,穷追不舍的瘴气在触及光辉的一刻焚烧殆尽,哀嚎与仇视永不停歇,无声之物等待着下一次的反击,饥饿且贪婪的等待着。

不应该是这样的。

赛特红着眼眶,心中翻滚着浓烈的不甘心。

与他而言,这是囚禁万年的死亡后与奥西里斯的初见,万年的时光何等的漫长,时光流失,黑暗永存,安静与沉默成为日常的主旋律,灵魂嘶哑着求饶,意图焚烧殆尽却求而不得,唯一的慰藉唯有定期从光中传的那一丝丝的碎碎耳语。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可他两手空空,用尽全部的力气,永远也抓不住光中藏起来的珍宝。

他快要疯掉了!

应该是荣重的,以最高之礼相待,在众望中着华服,画美妆,开盛宴。再不济也要干干净净的才是。

赛特转过身去,背对着奥西里斯,刹那间那一颗颗的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他哭的很有一意思,只掉眼泪不出声。

一路坎坷算的了什么,伤痕累累也不是什么大事,沙漠之神素来以高强的战斗天赋闻名,行兵打仗哪里有不受伤的,伤的再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只是今天不行!实在太脏了!实在太狼狈了!他就像是泥地里打过滚的小狗,浑身都是泥巴,脏兮兮的名犬瞧不出半分的尊贵。

赛特喜欢繁华,奢好富贵,素来有着浓烈的仪式感,而今日的再会与他而言,毫无美感可言,他迫切的想要再见奥西里斯,可也不想自己浑身脏乱,仪态尽失。

什么狗屁保护层,他哪里知道这灵车还有这样的开关。这显得他极其的不聪敏,就好像明明门没锁,推开门就能外出,而他偏要从两条栏杆细窄的缝隙中挤出去。

“谢谢你,赛特。”

大手触碰到赤发神灵的脑袋,五指从发丝中梭过,奥西里斯的衣袋仿佛取不尽的法宝袋,他取出一块木质的小梳子,为背过身躯,遮掩自己难堪心情的神灵整理头发。

梳子齿端没入发丝之中,从上至下一丝丝的埋入。奥西里斯的手很大,十指修长,指甲贴边没有一丝冗长,他的掌心中还带着厚茧,这明显是经常手握器具而形成的。他的手温热粗糙,却出乎异常的灵活,赤红的发丝在他的操纵之下,服帖听话,被编成一条条的纹理优美的小辫。

不过一会儿功夫,刚刚还狼狈草乱的红发就变得顺溜又美观。奥西里斯取出一个金边红钻的发环为赛特佩上,高挑的马尾是主调摇曳着乱晃,彰显着奕奕的神采。

赛特只觉那双为他编理头发的手触及发丝,牵引的他心痒痒的,未能与对方完美再见的遗憾短暂的放空藏进宝箱内,他的心情归于平和,阳光从灵车的窗柩四面八方的弥漫进来,他忍不住的再次转过身。

“哥哥的手真是巧。”

赛特的表情管理是一流的,刚刚还留着大把眼泪的眼睛,此刻弯成月牙的弧度,他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凑前抓上那双大手,揶揄着,“不知道是给多少人梳过头发,才能有这又快又好看的手艺。”

“你怎么知道好看的。”奥西里斯笑了。

“哥哥的眼睛就是我的镜子。”赛特说着,对上奥西里斯眼眸,只见那对漆黑的瞳眸之中满满的皆是赤发神灵的面容。

“你的手上有伤,不要抓的这么用力。”

赛特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奥西里斯,他的呼吸微热,双手扣在奥西里斯的手背上慢慢上移,越靠越近。

灵车飞驰,风从窗外呼呼的往里吹,清凉的风打在乘坐者的脸颊上,赛特的眼中冒着无名的热意,十指穿过对方双手的手背紧紧的锁住另一侧的掌心,他的指尖越扣越紧,好似要将皮肉化开,将二者的指骨严丝无缝的紧合在一起。

奥西里斯被赛特抓的有些吃痛,被赛特毫不掩饰的目光瞧着有些不自然,那是纯然的没有恶意的目光,却比平日嬉笑着埋藏其中的恶意更叫他心颤。

“赛特,你……”奥西里斯正想叫赛特把手松开,却被赛特打断了。

“哥哥还给谁梳过头,这发环可真漂亮。”

赛特扣着奥西里斯的双手紧紧不放,他屈直起身,一瞬间全身的重量统统借由这双手压在了奥西里斯的大腿上方。

霜月冷清,大漠荒凉,冷血的巨蟒无声的吐着蛇信纠缠猎物,仿佛灵魂深处被投掷了一条锁链,紧实坚硬,越是挣扎越是紧锁。灼烧与冷意胶着缠绕,奥西里斯被赛特那双越来越近的瞳眸凝视的动容,下意识的朝座位旁侧挪动。

“放开。”

“为什么放开?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赛特的笑意越来越浓,“哥哥还给谁梳过头?”

奥西里斯皱起眉头,他感到靠近的神灵似乎有哪里说不上来的奇异感,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异常的诡异,超出了他的计划以及认知。

奥西里斯将双手从赛特的手掌中抽了出来,反手抓住妄图再乱抓乱动的手,他的目光一凛,单手扣上赛特双手的手腕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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