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缘。
家里的三个雌侍也恨他,恨他花高价赎出他们,却是给一只徒有其表的废物雄虫做雌侍。
所有恨他的虫,都等着他在这个家里被折磨到死。
果不其然。
成为雌奴的第一个月,他被送进管教所,暗无天日的三十天,磨灭了军雌骨子里的桀骜,出来时学会了如何做只雌奴。
成为雌奴的第二个月,雄主更加厌恶他,将他交给军部研究院测试间谍拷问刑罚的数据,承受药物煎熬换取雄主赌资。
所有的折磨欺辱,耐药测试,在他身上,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短短三个月,他就被磋磨的原本风姿傲骨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所有雌奴都一样木讷迟钝的卑躬屈膝。
当八卦听完。
因自家大哥几年前娶了一只虫嫂子·所以对虫族持友好心态·常常解救虫奴的于寒神色变得有点怪异。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嘴里不自觉的念叨了一句:“帝星的人类?”还,和纳维尔一模一样?
此时,坐在于寒身旁的另一只八卦虫大概不认识纳维尔,此时一边吃着自己带来的小酥鱼,一边拍他胳膊附和!
“可不是嘛!人类!我太爷爷说帝星的人类掌管着C帝国宇宙范围内所有星系!不是咱这低贱的边缘虫族伸伸爪子就能碰到的!他也敢肖想!真是好笑!”
“是么。”于寒挑眉看向他拍打自己的那只还沾着点鱼油的虫虫爪,冷着脸呵笑一声:“你这不就碰到了?也不太难。”
八卦虫不明所以。
试问,有谁能受得了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在遥远的阴暗角落中有个默默无闻的舔狗,因为喜欢自己而被折磨到支离破碎?
于寒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安德烈会在那种濒死情况下用极其委屈的神情说‘喜欢您很久很久了’,明白了为什么他就连做梦都知道自己不配,更明白了为什么他靠近‘纳维尔’时心跳不已,却又三连拒绝,反复请他自重。
哪怕于寒自己都不敢想,会有这种巧合的意外发生。
他这个生在帝星,长在帝星,‘高不可攀’的人类,本一辈子都不会和虫族有什么瓜葛,却因为自家大哥娶了只虫而开始对虫族逐渐友爱,后又被投票选来负责703星系虫族遗留案件,机缘巧合被一只光能炮一炮轰到了这小小虫星,继而伪装成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雄虫坐在这里,听有关自己的八卦故事。
难怪大哥总说帮人就是帮自己。
太神奇了。
*
与此同时,正在外面的安德烈又看到一颗玻璃球出现在自己脚下。
他本能的想忽略,却奈何小球一个一个的丢过来,最后看他实在不动,干脆丢了个纸团过来。
捡起打开后,安德烈看到纸上写着——假死药物或许失效,经由上方安排,今晚会安排入室抢劫,请扮演好你该扮演的角色,不论是护主而亡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必须撤离!否则将以故意拖延为名军法处置!不得延误!
另——最近纳维尔变得十分奇怪,主星的意思是,他只是搭你任务用的道具,你走,他也没必要存在,直接处理,不留后患。
随着纸团上的字迹在阅读后化为乌有,夕阳下的安德烈,因为情绪不稳,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凌乱,几乎无法平静。
在下午看到那只雄虫使用精神力时,他已经知道这只雄虫就是那天在‘梦里’见到的,温柔安抚他的雄虫。
他曾以为那是濒死前的梦,可那些精神丝线的熟悉感让安德烈明白,那不是梦,自己是真的喝了他的血,被他温柔的安抚,还洗干净了身上的血痂与泥泞带回医院床上,直到睡醒。
纳维尔是造物,是他当初被本星追着匹配结婚时主星给临时下发的敷衍道具,它除了思想以外,不被允许拥有任何活体特征,包括精神力以及生育能力,是弟弟擅作主张,用了那个他惦记了快十年的人类外貌数据,希望能让死心眼的他能顺利接受。
而这只雄虫有精神力,所以他绝不是纳维尔。
他是,活的。
但安德烈同样不敢妄想他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因为那根本不可能。
就这样,当生命中出现了第三个顶着这张脸存在的生物……整整一下午,安德烈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直到,收到了这张命令函。
他才发现,奥维拉说得对……那些拷问和心理教育已经对他产生了影响。
那颗曾经坚定不移为到可以为母星献出生命的心,此时竟涌出了身为军雌所不该有的自私情绪。
他不想去抱怨主星没有在他沦落时予以救援,更不想去抱怨本星不顾他多年劳苦荣耀判他为奴。
他只知道,让一只雌虫从脊背挺直到卑躬屈膝,需要无尽的折磨。
但从地狱到天堂,却只需要很少的爱。
眼前的雄虫,短短几天就钻进了他的心,那些笑容,那些曾经给过他的药,还有在他缠乱兽化时又像是一场梦般的那个吻……在他被除了弟弟之外所有上级弃管之后,给了他无数的温暖。
这只雄虫代替过往的一切,代替那个已经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逐渐变得浅淡,随着时间的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