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心里掂量着,倒并未开口说话。
时钊寒放下书籍,已然全无耐心,想直接将人赶出去之时,萧河终于开口了。
他的嗓音带着点少年人该有的清脆,但当他放慢语速说话时,又能装的十分乖巧柔和。
“钊寒师兄,你别生我的气,白天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提这也罢,既然提了时钊寒便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不是故意的?那你便与我说说……”
眼前的帷幔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起,萧河便看见那人只穿了一件松散衣袍腰背挺直地站在那处。
眼眸淡淡,语气却逼人:
“姜师叔何时何地教了你新招式,此招并非宗门任何一派,第一次见倒是令人新奇的很呢。”
时钊寒站在那里恰好遮住了身后的烛火,殿内光亮忽的暗了下去。
萧河瞧见他敞开着的胸襟,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滑的皮肤来,幽暗的光线照着那人如画般的眉眼,显得俊美非常。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这是两人成婚之后多次比试之下,他自悟的招式吧?
不能言说的话,萧河便不再与他对视。
“我也不知…….只是那日气急之下胡乱使的招式罢了,师兄莫再问了。”
时钊寒自然不会信他,但也没再追问。
想来并不是计较这输赢,萧河见他放下帷幔,转身坐下。
“进来说话。”
萧河便放松了不少,进了寝殿,尚未坐下,又听到那人问:
“那日,为何生气?”
时钊寒抬手给他倒茶,神情淡淡。
萧河微怔,那日确实因重生一世而神智未清,在他面前大为失态,倒让时钊寒察觉到了一二。
“是觉得我并未站在你二哥那处处理郭平义一案,还是对我另有偏见?”
萧河默默坐下端起茶杯,仍旧不去看时钊寒的脸。
柔和的烛火照亮了他蹙起的眉眼,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钊寒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粉而不白,饱满却不□□。
时钊寒微微垂眸,神情晦暗不明,低头喝了口茶。
萧河这才开口道:
“师兄是皇子,我二哥是朝廷官臣,本就该避嫌,又何来怪罪一说。”
“那是因何生气?”时钊寒追问道。
萧河无法,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靠谱的缘由来,只好胡乱扯道:
“这么些天,我生病了数日,你怎么没来看我?”
此话一说,时钊寒端茶的手一顿,抬眼看他,语气倒是有些态度不清了。
“你怎知我没去?”
萧河知道他来过,此时也要装作不知,自嘲道:
“你来了吗?何时来的?我快要病死在家中你知道吗?”
想来说不定是真的病死了,不然自己又为何在此处?
听到他说这种话,时钊寒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冷声道:
“你又在乱说什么。”
时钊寒放下茶杯,溅起的水渍落了几点在胸襟处。
萧河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处晕开的一点上,不知道他为何而动怒。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时钊寒才神情缓和的开口道:
“你现下已无大碍,好好养着便是,这几日别再乱跑了。”
萧河瞧了瞧他脸色,不像是生气或是难说话的样子,便顺着他的话往下,把现下要紧的事赶紧办了。
“生病了太久,本是想出来走走透口气,谁知在西集我碰上了一个人。”
时钊寒看了看他,问道:
“谁?”
“方长恒。”
萧河这才道出今日来此的目的,开口道:
“师兄,倘若我想救走夏抚澜,以你看,我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