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水声。 吴皮向前走去,试图找到有光亮的地方。 但这个黑暗的空间仿佛是个无止境的黑洞,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惧逐渐笼罩在了吴皮的身上,他加快了脚步。从一开始的大步走,到后来干脆小跑了起来。水滴落的声音,喘息声、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蔓延开来。 跑着跑着,吴皮感受到自己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又湿又软还带着点温度。 “别走…别…别急着走,这个是您点的餐。” 面前出现了一名穿着白色围兜,带着白色帽子,吐着舌微笑的男子。 因为舌头的影响,他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显得跟小丑一样,很是搞笑。他边说着话边伸出手朝吴皮递来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快餐盒。 吴皮接过餐盒,出于礼貌习惯性的跟眼前滑稽的男子道了声谢。打开发现里面装着三五块炸焦黄的炸鸡,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就在这时,吴皮的肩膀突然被身后的什么人拍了拍。 “腿…把我的腿还给我,可以吗?” 吴皮转头看向后方的人,只见那人脸上的肉腐烂的不成人样,宛如泥巴一般塌了下去,整个脑袋凹了一块。眼珠子已经从眼眶中掉了出来,仅剩的肉连着眼珠,吊在脸前晃来晃去。 他抱着自己的下身,指了指只剩下一半的腿,又指了指吴皮手中的快餐盒。 吴皮跟随着他的指引,看向了餐盒。只见那餐盒里哪还是什么炸鸡,取而代之的是几块被剁开的血淋淋的肉,肉的尽头还连着关节处的白骨。 他惊恐地甩开了手中的餐盒,困惑的转头看向刚刚递来食物的白衣男子。 好家伙,那哪还是人啊! 惨白的脸,长到拖地的舌头,全身沾满了黏糊糊的血,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不就是传闻中的白无常! 只见那白衣男子突然抱住了吴皮的脑袋,用力的拧着,一副不把吴皮的头拧下来不罢休的模样。吴皮只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反抗着。 只见白衣男子也不恼火,反倒笑的越来越大声,整个房间只剩下他诡异的笑声以及吴皮逐渐虚弱的喘息声。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老吴醒醒,醒醒。是不是不想毕业了你,还真敢睡啊!” 吴皮强忍着脑袋仿佛快要爆炸般的疼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双手支撑着桌子起身,艰难的抬起了头。 桌上的纸张被他胡乱的动作而推下了桌,哗啦啦的滚到脚边。 吴皮迷茫地看向眼前的胖子,只见他随意地摆弄着他那邋遢又油腻的卷发,眼袋又青又肿,手里还抱着一叠画卷,一副看起来很久没睡的模样。 “卧槽!!死胖子你怎么才叫醒我!!!!” 吴皮,A大设计院的一名学生。如同千千万万的苦逼大四生一样,现在的他为了能顺利的毕业,每天泡在写论文和做毕设中。 活的像个阴沟里的泥鳅一般,爬行尖叫,在泥地里原地打滚。 现在的吴皮只想对那些说高考后就解放的人说:滚啊!!! 只见胖子心虚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这不是我也是刚刚才起嘛…不说这个了。老吴,你上次的那个设计公司联系的怎么样了?不是都已经交了测试题两周了吗,还没答复?” “您老人家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呢没呢,打算毕业后找个摊子卖煎饼去算了。” 没错,现在的吴皮就跟绝大部分的应届毕业生一样,马上面临着毕业即失业的尴尬局面。 回想起当年抱着一腔热血打算进军艺术行业翻起波涛大浪的自己,现在来说,就只是一个只有梦想其他啥也没的愣头青罢了。 同宿舍的几个兄弟,不是打算出国深造,就是已经被父母安排进了自家的公司。从那时候起吴皮才猛然发现,原来艺术真的只是有钱人的娱乐罢了。 其实对于吴皮来说,比起做毕设这种只花钱不赚钱的事儿来说,更担心毕业后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十八线小乡出来的他,是个实打实的小镇做题家。父母在年轻的时候生下了两个女儿,在传统思想的影响下,被村里人瞧不起了大半辈子。 终于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又因计划生育,家里的家具被村里的人能搬的都搬了,不能搬的都砸了。父亲又为了保护母亲不被抓去引产,在前往山头躲藏的路上,不小心从山崖摔了下来,瘸了一条腿。 两个姐姐为了养家糊口,还未成年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