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营帐内,孟老太医收回把脉的手,神色凝重。
“世子妃,世子爷他伤势严重,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目前老朽只能用银针暂时封住世子爷的气血,以免经脉受损。”
苏君澜心咯噔一跳,眉峰紧锁,“世子爷何时能醒?”
孟老太医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苏君澜紧抿着唇瓣,她知道孟老太医的沉默代表了什么。
心中虽有准备,可当事实真正摆在面前时,苏君澜还是有些心慌,“孟老,不管什么条件,只要你能救活他……”
孟老太医轻叹了口气,“世子妃,老朽知道您想让老朽说什么。可有些事情不是老朽能左右的。还请世子妃不要再为难老朽了。”
老戴在一旁声音也非常沉重:“小姐,师傅这样说,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世子爷并非只受了伤,他还受了严重的拷问,而且中了毒,逃亡期间,他用内力压制了毒性,可最后毒性压制不住后,直接反噬全身。
若世子爷能在短时间内醒来,定是老天开眼。
闻言,苏君澜转过头,望着脸色苍白的燕绥之,心中闪过心疼。
不过月余未见,他就被伤得如此严重,竟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想到是被东福国的人伤成如此,苏君澜眼中闪过暴戾。
她深吸了口气,“孟老太医,老戴,劳烦你们,不论用什么办法,务必保住世子爷的性命,解药本世子妃会去找殷鹤辰要来!”
孟老太医道:“世子妃,此毒是东福国畲族禁林中的剧毒,您可知无心草?”
苏君澜一听,再次眉头紧锁。
无心草?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来畲玲玲的模样,那个骗子姐姐!
“我知道。”苏君澜点了点头,“在那座禁林的最深处。”
她在那里养伤时,那头大黑熊曾经采摘过无心草回来给畲玲玲制作药材。
无心草在畲玲玲手上是救人的良药,可它在东福国皇室人的手中却是会让人致死的毒药!
因为他们只会让这种草药变成毒药。
苏君澜问:“孟老太医,解药可有眉目?”
孟老太医还是摇头:“世子妃,这无心草的毒,老朽这边无药可解。”
他又道:“老朽说的是,无心草并非无药可解,而是世子爷所中之毒非比寻常,此毒混合了多种毒药,无心草的毒倒是压制了其他毒性的蔓延,却不能解毒。”
苏君澜脸色有一瞬的发白,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那他岂不是……”
孟老太医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君澜心如刀绞,指甲死死地扣进掌心,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孟老,既然无心草可以压制毒性蔓延,那就先用药,其他的本世子妃自有办法。”
孟老太医迟疑了片刻,“那老朽先去煎药。”
苏君澜点点头,孟老太医和老戴都退了出去。
昏暗的营帐内,苏君澜坐在床边,望着床上躺着的燕绥之,眸中满是心疼。
她压下翻涌的情绪,伸手抚摸着他俊逸的脸庞。
“燕绥之,阎王爷也不敢收你的!本世子妃不会允许!”
凛冬的风透过掀开的门帘一同进了来,燕亲王过来时,恰好看到苏君澜抚摸自己儿子这一幕。
他没有出声打扰,给足了两个小夫妻相处的时间。
直到苏君澜抬眸,喊他,“父王来了。”
燕亲王才抬脚走到他们身边,“绥之如何了?”
“孟老说情况不太好。”苏君澜叹了一声,如实告知了燕亲王。
闻言,燕亲王表情凝重起来,“何时会醒?”
苏君澜摇了摇头,“未知。”
燕亲王沉默了一下,随后安慰般拍了拍苏君澜的肩膀,“澜儿也别太过担忧,绥之他,肯定会撑过来的。”
他相信自己这儿子,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的。
苏君澜听到燕亲王的话,心中堵着的那口气稍微松了松,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从他被救回来到孟老太医给他清理伤口,再到上药,燕绥之都没有放开苏君澜的手。
燕亲王看到这一幕,倒是欣慰一笑,这个小子,昏过去了还不肯松开自己媳妇儿。
哼,看来臭小子还是舍不得他的新上人,阎王爷想要带他走是不可能咯。
看到他紧握着苏君澜的手,燕亲王低咳一声,“澜儿,你是怎么知道绥之他……”
苏君澜闻言,露出了些许古怪又不知如何解释的的神色,“父王,是澜儿梦到了他有危险。”
“嗯?此话怎讲?”燕亲王也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
苏君澜请他坐下后,将这几天的事,跟燕亲王说了一遍。
“祖母说,今年护国公府已经立了府邸,该将我爹娘和亲族的骨灰和坟台迁移回我们老家林阳城,前几日我们刚到风雅城……”
刚到风雅城,便听到城里的百姓们纷纷议论着临江城的战事,还说到东福国的敌军连续发起了好几次攻城战,都被燕亲王用免战牌给挡了回去。
苏君澜带着众人抵达风雅城后,重回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