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张筝被贬为庶人,突然病逝的消息传回镇国公府时,张守望正在书房写信给陈景德。
让他这个岳父速速逃跑!
“你,你说什么?病,病逝?”
听到自己的妹妹被贬为庶人,又病逝的消息,张守望整个人如被五雷轰顶般,双目呆滞,半晌也没动。
他手中的毛笔不自觉地颤抖,一滴墨水滴落在信纸上,化成一滩黑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贬为了庶人?怎么突然就病逝了?” 张守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陛下怎么突然会将自家妹妹贬为庶人呢?
肯定是昭帝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突然就……
他的妹妹,那个曾经娇生惯养、享尽荣华富贵的皇贵妃,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岳父陈景德。
张筝若是被贬为庶人,但毕竟曾经是皇贵妃,这个身份还是能给他们家族带来一些庇护的。
但现在,宫中却传出她突然病逝的消息,太不正常了,只是他们家族连这最后的庇护都没有了。
张守望呆坐在椅子上,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思前想后,好一会儿没想出哪里出了纰漏。
张守望突然看到信上写的柔惠郡主几个字,似被惊到般,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
“是她!”
想到自家妹妹很可能是被苏君澜杀死,张守望突然就慌乱不安起来。
管家见状忙上前稳住他,“老爷,怎么了?”
张守望半天才回过神,嗫嚅道:“你立刻派人加急将这封信送出去!”
说完,张守望一把推开管家,踉跄坐回椅子上,迅速写好信,交给管家,“十万火急,务必让我岳父陈景德看到这封信!”
管家知事态紧急,也没说什么,便领命而去。
张守望独自坐在书房中,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妹妹张筝小时候的样子,想起他们一起在花园里玩耍,想起她成为皇贵妃后,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感情依然深厚。
如今,她已经不在了。
张守望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痛和无助。
他知道,他们的家族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没了张筝这个皇贵妃的庇护,而他岳父又叛逃投敌,他嚣张了一辈子,在昭帝面前张狂了半生。
可如今,他妹妹倒台,岳父叛国,他们张家要被灭门了!
张守望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他害了儿子啊。
早在文武大赛东福国殷鹤鲁起事,他们三房投了殷鹤鲁麾下,被苏君澜当场斩杀,昭帝大怒,原是要将他镇国公的爵位给剥夺,是张肃求了陈景德给国库送了二十万两黄金,这才平息了昭帝怒火。
张肃就千叮咛万嘱咐过他这个爹,及时悬崖勒马,是他不听,不肯放弃要到来的权势。
临江城战争爆发,导火线引燃,昭帝怎会放过他们!
张守望呆呆望着书房上方,静坐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起了身,走出了书房。
天色渐晚,张守望出了书房,没发现站在廊下等着他的张肃,只自己一个人朝前方走着。
张肃也没有出声打扰,只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地面的积雪已到脚踝处,两父子一前一后,在夜色中漫步行走。
再次日,庄嫔的住所处被搜出制作巫蛊之术的工具,罪证确凿。
昭帝下令直接赏赐鹤顶红,了却庄嫔这余生。
她那儿子想求情,直接被昭帝无情的打了回去。
谋害贵妃,又谋害龙胎,其罪当诛!
帝城的白雪越来越深,银装素裹覆满了大街小巷,如无人出没的临江城外那座雪山。
此刻,燕绥之正捂着胸口处的伤口,踉踉跄跄的在雪中行走。
他穿披一件银白色的斗篷,那是前几日逃出来时,随手摸到某个东福国将军营帐内的。
斗篷将他的头遮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
虽然脸色苍白,却难掩那一身矜贵之气。
燕绥之的身后,一路血迹斑斑。 他被东福国的人一路追杀,足足逃了五天五夜,才将那些人甩掉。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逃出东福国的追兵之手,只是脑中一直都想着先出了这东福国的阵营边界。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燕绥之警惕的往一处雪堆里藏匿。
带头的那人翻身下了马,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的插在了燕绥之刚才藏匿的地方。
“就知道这小子受了重伤,跑不远。”男子吐了一口痰,又道,“兄弟们,加把劲,抓到了他,咱们陛下可重重有赏。”
“是,将军。快,分头再找。”
话落,几十个东福国的士兵朝着燕绥之躲避的方向追去。
燕绥之捂住自己的伤口,此刻的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眼见着那些人越来越近,燕绥之知道,自己今日是插翅难飞了。
他闭了闭眼,脑中闪过苏君澜那张绝美的脸庞,唇边忽而展开了一抹笑容。
罢了,能从那里逃出来,已经非常命大,如今这种情况,是他的命数吧。
只是,要对不住君君了~
燕绥之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