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澜轻轻摇摇头,眼神示意他看向韩斐。
燕绥之有些不解,但看过去,这一眼也算是了然了。
城南屋舍北区的负责人,他的情报探子给他报过,是个贪财的人。
他望着皇后和韩老丞相的神色,看来是已经知道他做的事了。
要救,也救不了了。
昭帝指着韩斐,怒骂道:“放肆,大胆!苏家军是整个南风国的救命恩人,你倒好,竟还敢克扣他们的东西,韩家是没钱了,还是没势了?”
昭帝又指着皇后,“你自个儿瞧瞧,他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让人不耻,让人寒心。”
皇后知是韩斐犯错在先,并没有辩解,“陛下,臣妾管教无方,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韩老丞相不等昭帝说他,自己请罪道:“陛下,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不该如此盲目不问,不查清楚,就以偏概全。
不该因为苏君澜打了他的孙子,就对她手下的人也不待见。
昭帝冷哼,“丞相倒是会审时度势。”
罚,那是肯定要罚!
这些家伙们一个个都不将幸存的苏家军们放在眼里,但他们却不知,就算苏家军是残兵剩将,他们上了战场,照样能将这些人给比下去。
昭帝看向冷宴,下令道:“冷宴,城南屋舍北区负责人暂由你负责,韩斐直接罢免,发配。贪墨了多少,给朕都给吐出来。”
韩斐颓然的趴在地上,心底都是完了完了。
贺兰昊熙将皇后扶起来,对昭帝道:“父皇,儿臣先将母后扶回宫吧。”
昭帝点点头,“去吧。”
韩老丞相也没了脾气,告了退,回了府。
待他们都退下去,昭帝才对苏君澜道:“柔惠,冷将军,是朕对不起你们苏家军。”
若是他派人多去关心照拂一下,就不会让他们受气三年多。
将士为国效力,捐躯,可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实在不够好啊。
“陛下日理万机,是臣的疏忽。”苏君澜沉着声,眸中闪过自责。
冷宴道:“陛下,是臣不愿给您和郡主再添烦忧,朝廷对我们已经够照拂了。今日,陛下明鉴,给臣等出了气,臣叩谢隆恩。”
若皇后和韩老丞相执意要救韩菲,昭帝也不得不迫于形势,而放过韩斐。
好在君澜呈上了韩斐克扣和亏待他们的证据,这才让皇后和韩老丞相歇了心思。
就这样,冷宴揍韩斐的结果,以韩斐罢免官职,发配西南之地为结局。
冷宴将这个消息带回北区时,苏家军的士气又再一次高涨。
皇后宫中,贺兰昊熙扶着她坐到了榻上,唤人给他母妃上了清神茶。
“哎,皇儿,母后真是老了,识人不清。你父皇这回是真的对母后动怒了。”皇后撑着额头,哀叹一声。
贺兰昊熙看着皇后,走到了一边坐下,才道:“母后,您别忧思太重。”
“母后怎么不忧思?”皇后抬头,担忧的望着贺兰昊熙,“皇儿,你的太子之位,也不是很牢固。母后怎能不忧思你!”
瞧瞧,今日昭帝对苏家军的态度,如此袒护,只凭着苏君澜的一本小折子,他也不派人去查探一番,就判了韩斐的罪。
这样的偏袒,她看在眼中,如何能不忧愁?
苏家军,那就是他贺兰昊辰的助力啊!
闻言,贺兰昊熙不由揉了揉眉心,宽慰道:“母后,您别想这么多。父皇对我的看重,您是知道的。”
他母后实在是思虑过多。
“你父皇是看重你,但你瞧瞧今日,你外祖父已经老了,你那几个舅舅们都只顾着自己。”皇后又叹了一声,“你再看看今日你父皇对苏家军的恩宠。”
这让她怎会不多想?
若是他这个太子没有这样仁德仁义,陛下不会对他抱以厚望。
苏婉如今既是贵妃,又有身孕,她要是再生下一位皇子......
皇后垂下眸,想了又想,压了又压,才将那股从心底生出的嫉妒压下去。
陛下子嗣单薄,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罢了,是她魔怔了。
“你去你父皇那儿吧。母后乏了。”
贺兰昊熙仔细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点点头,站起身冲皇后行礼道别,“母后不必忧心,孩儿一会儿陪您用午膳。”
皇后摆摆手,让他离去。
~~~
绛紫镶金纹马车中,燕绥之抱着苏君澜坐在软榻上。
“君君最近可睡得好?”
这几日,军营事多,燕绥之就没有来回内城,直接宿在了军中。
苏君澜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处,轻声道:“没有世子爷的扰人,自然是睡得不错。”
燕绥之:......
真是记仇的君君!
不过是前几日夜里,太过闷热,她觉着睡得太热,而他又不肯将她松开,径自抱着她睡,惹恼了她。
还记着呢?
燕绥之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略微用力,迫使她的头仰起来,“君君还在恼我?”
不待她回答,他直接低头,将唇堵上了她的唇。
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