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三十里外,一处荒凉废墟的破庙前,殷鹤鲁等人终是被燕绥之给追上了。
那辆马车已经四分五裂。
东福国的士兵们和四煞的人正与燕绥之的人对抗。
马车被破坏,殷鹤鲁直接摔到了破庙的台阶下,而乐雅~
“雅儿,你会武功?”殷鹤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马车被青逸和燕绥之破坏的那刻,他还担心乐雅的安危,想要护着她,不让她受伤。
可乐雅却令他大吃一惊。
她不但不需要自己的保护,而且还借着马车的力量,飞身轻巧落到了破庙台阶前的空地上。
燕绥之站在两人的不远处,青逸和青泽随在他身后,而赤兔~
在一旁的草丛里哼哧哼哧吃着雨后的青草。
乐雅听到殷鹤鲁的询问,轻笑回道:“骗了殿下两年多,雅儿,自然是会武的。”
殷鹤鲁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抬头看向乐雅,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着冷漠,望着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柔情爱恋,只剩……
恨?!
她恨他?
“雅儿,你恨我?”殷鹤鲁直接问了出来。
心也慢慢的冷了下来。
为何啊?
殷鹤鲁倒在台阶上,紧紧望着乐雅,心中期盼着乐雅下一瞬能变回来温柔爱恋他的模样。
可惜,乐雅的回答,却令他如坠冰窖。
“恨!我在你身边的每时每刻,都无比痛恨你!”
乐雅眼中充满愤怒,冷漠的脸上忽然出现痛苦的裂痕。
眼前浮现出,她阿爹和阿娘,还有哥哥嫂嫂和其他家眷们在火海中,痛苦哀嚎,奋力呼救的场景。
可最终,他们没有得救,而是被埋在那片火海中。
“为什么?”殷鹤鲁嗓音嘶哑,吼道:“本皇子对你不好吗?待你不够真心吗?”
他爱上她!
可为何老天却让他的爱,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乐雅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殷鹤鲁,你对我确实好。你待我好,也只不过是利用我。”
她在东福国的身份可不低,殷鹤鲁野心勃勃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不知拉拢了多少东福国的世家贵族。
她如今的养父母便是其中之一。
可那又如何?
她的亲生父母和亲族都丧生在那片火海,而她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全家人让她活下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仇人杀死,报仇雪恨。
她和苏君澜,都与殷鹤鲁有不共戴天之仇!
“哈哈哈……”殷鹤鲁突然狂笑不止,笑容里藏着心酸:“雅儿不信本皇子的真心?”
“真是大笑话,你殷鹤鲁也有真心?”乐雅讥笑,“杀人如麻的殷大皇子,真心只是对你自己罢了。”
“雅儿,本皇子没有……”
“瞧,你一口一句本皇子,从不曾用过我,可不就是打心底里都是自我而已。”
被乐雅这样一说,殷鹤鲁一时无法反驳。
而站在一旁的燕绥之突然低下头,仔细想着他在他家君君面前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殷鹤鲁这般自大?
想来想去,再回忆一下与君君在一起的时光,燕绥之心静了。
还好,还好,他没有这样。
青逸和青泽两人望着自家主子突然低头沉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最后又默默的笑了。
两人面面相觑:……
主子这是?
燕绥之没管两名属下想什么,他似乎听到了远方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在两方人马杀得不可开交时,他貌似还听到了雪耳的蹄声。
燕绥之突然道:“青泽,去路口守着,若是父王或柔惠郡主,将他们带过来。”
“是,世子爷。”青泽领命,转身朝路口而去。
吩咐完,燕绥之又将目光投向殷鹤鲁和乐雅那边。
“雅儿,我,我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殷鹤鲁心中闪过五味杂陈,“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称呼自己。”
这两年多的相处,殷鹤鲁不知何时,将乐雅放进了心中。
他本打算这次回东福国后,就将她侧妃之位扶正,让她成为他的正妃。
然而,现在,他貌似难脱身了。
而且,从乐雅的态度来看,她似乎并不愿意跟他回东福国了。
“殷鹤鲁,我的真名不叫乐雅。而我,也不是东福国人,而是南风国人。”
乐雅的这句话令殷鹤鲁浑身一颤,“你,你说什么?你,你说你,你是,南,南风国人?不,不可能!”
他怔愣望着乐雅,满眼不可置信。
她是自己的侧妃,东福国人啊,怎么成了南风国的人?
乐雅走到殷鹤鲁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尽是愤怒和恨意,“殷鹤鲁,我的真名叫安雅乐。而我的父亲是南风国老安阳侯!”
“老安阳侯?!”
呢喃一声后,殷鹤鲁瞳孔突然猛缩,而后震颤。
“是啊,殷大皇子贵人多忘事,但老安阳侯应该不会忘记。”
他亲手造的孽,他敢忘?
“你……”只说了一个字,殷鹤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