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位阿姐稍一用力将那位阿弟提回了雅间内。
等阿弟站稳之后,阿姐和阿弟两人对视一眼,又探出窗,两姐弟同时委屈巴巴的表情:“缩回去就缩回去,那么凶干嘛!”
说完,两人又同时瞪了一眼燕绥之表达他们的不满。
燕绥之:……
他这样叫凶?
瞧见两姐弟如出一辙的表情,他忽而哑然失笑。
他们俩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只要语气稍微凶一点,严厉一点,两人就是这副模样。
既让他舍不得说,又舍不得念,只能由着他们“胡闹”。
“好,我语气凶了是我不对,但是~”燕绥之眉峰紧锁,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满是担忧,又道:“你们两个这样不小心的胡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受伤疼的还是你们自己。正所谓,子曰有云……”
“燕绥之,快闭上你的子曰有云吧!”
“绥之哥哥,我错了,求高抬贵嘴,饶了我和阿姐吧。”
两姐弟听到燕绥之开始子曰起来,苏君澜顿时又凶巴巴的,苏毅则是捂着耳朵求着饶。
天啊,地啊,这要让燕绥之(绥之哥哥)开始子曰论,今日他们的头最起码要大上三圈!
以前他们两姐弟跟随父母镇守风雅城时,燕亲王曾把他送到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的燕绥之可不是今日这般的硬朗英气,战功赫赫,少年将军鲜衣怒马的模样。而是~
六年前,风雅城苏将军府,七岁多的苏毅从园中的长廊跑到了苏君澜的院子里,边喊着:“阿姐,阿姐,快,祖母已经午休了,阿爹和阿娘也去了城防司,我们去掏鸟窝吧。”
他今儿可是看着爹娘出了门,还让小厮去打探了一番,查到他们去了城防司,并且他自己还去苏老夫人的院子里陪着她说了话,看着她歇午休,才巴巴奔过来找他家阿姐的。
此时,即将年满十岁的苏君澜正端坐在自己院中的捣腾着手中的一把弹弓,一会儿对准后院的大树,一会儿又对准院中的小树。
恰好看见苏毅跑进来,便又将弹弓对准了他。
“哎哎哎,阿姐,是我,你的好弟弟!”
他阿姐是要吓死他,好看看他这满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吗?
啥也没装,只装了吃喝玩乐,调皮捣蛋。
“胆小鬼。”看他一副瑟缩唯诺的模样,苏君澜将弹弓放下,掏了掏耳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毅见危险解除,这才笑嘻嘻的凑了过去:“阿姐,我们去古柏园里掏鸟窝吧。”
苏君澜英气的眉毛往上一挑,“爹娘真的出门了?”
苏毅点点头。
“祖母真的睡着了?”
苏毅又点点头。
“那燕绥之呢?”
苏毅正想再次点头,发现有点不对劲。
“绥之哥哥,绥之哥哥他应该在~”
“行,既然你想去,阿姐就带你去。走!”
管他燕绥之在哪呢,他俩姐弟先去掏了那一树鸟窝再说,说不定还能掏到几颗鸟蛋呢。
两姐弟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往将军府里古柏园中跑去了。
当两姐弟拿着弹弓在古柏园中那颗参天大树上,掏鸟窝,打鸟儿,抓鸟蛋,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道清朗翠亮的少年声音从树下传了上来。
“苏君澜,苏毅!”
语气非常之严厉。
两姐弟听到这声音,两人都打了个颤。
完蛋了!
树下的少年俊秀斯文,一袭柔软华丽的青衫长袍,将他文质彬彬的气质衬得更加明显。
少年手中还捧着一本书,清瘦的身影傲然站立在树下,令树上的两人一时间不敢大声喘气。
苏毅悄悄拽了拽苏君澜的袖子,附在她的耳边,心虚的看了一眼树下的少年:“阿姐,怎么办,绥之哥哥来了!”
“嘘,别说话。”苏君澜赶忙回头捂住苏毅的嘴。
别看他一副文弱的样子,耳朵可尖着呢。
两人刚有动作,少年便抬起了头,就看到两姐弟一个扒在树干上,一个蹲坐在树干上。
顿时,少年白皙红润的脸黑成了一片。
“苏君澜,苏毅,你们好样的,居然敢爬树掏鸟窝!”
少年燕绥之目光沉沉的望着两姐弟,他手中捧着的那本书被他重重往地上一抛,抬手指着两人:“你们两个,还不快给我下来。”
两姐弟心中一顿:完了大蛋了,连书都丢了。
这回可是他住他们府上以来,气得最狠的一次!
这位世子爷平素里最珍惜的就是他的书本了。
今儿连书本都气得扔了,可想而知这怒火怕是会将他们“烧”得头发都要没了吧?
一炷香后,苏将军府的祠堂中,同病相怜的两姐弟又被罚跪了。
祠堂外头,是燕绥之朗朗上口的读书声:
“不学礼,无以立。”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