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钦云听罢,也朝三位族老揖了一礼,“嫡系六房全凭三伯母做主,我等毫无异议。”
“另外,苏老四,你安插探子到我护国公府中,此事,老身定会据实以告,以护国公府名义递上折子,至于陛下如何裁定,老身做不了主。”
苏文明听罢,颓然倒在椅子上,这样直接告上天听,他的官位只怕是做到头了。
哎,一步错步步错啊!
原想着他们嫡系十二家仅剩些老弱病残,纵使有个苏钦云撑着,但只要他们旁系的人团结一心,嫡系这几个人迟早会被他们取代,他们的一切也会被收入囊中。
可惜,谁曾想,这嫡系一脉的一个小女娃,仅仅以还不到十三岁之姿就撑下了全场。
那柄红缨枪凌冽寒光,又还有谁敢上前去“送”死呢?
最终以苏老八一家被逐出苏家旁系,后其他家人子嗣又被陛下降罪流放;旁系苏老四林阳县丞一职被罢免,其他旁系几家被昭帝下旨警告,从此不敢再随便来往嫡系。
一出家庭闹剧才就此落了幕,告了终。
苏老八一家被收押入监,其他旁系今日全部迅速的收拾了包袱,匆匆忙忙打道回了府,以后非必要不许以各种名义上嫡系家中拜访,护国公府这才总算清静下来。
纵然人手不够,但没有了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的人在,累点辛苦,但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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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旁的甬道,一对父子等到苏君澜被送回房,这才转了身,回了客房。
“今日,你可看清楚了小姑娘艰难的处境?”厢房内,燕亲王问着低垂着头的燕绥之。
那一出“逼宫”戏,将他也吓住了。
这群人可真是太急,连苏修远等人还没下葬,才停灵不到十天,贪吃的脸面就暴露出来,实在是自取灭亡,不值得同情一分。
燕绥之没回话,一直低着头,不知他在想什么?
燕亲王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家王妃太宠着也不好,只会诗词歌赋,这书生太文弱,只怕是护不住那个丫头的。
燕绥之良久没作声,燕亲王也不逼他立刻回答。
他就这么个嫡亲儿子,怎么会不想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奈何他那个王妃,太霸道太独宠,以至于他这个儿子不想打打杀杀,成个粗汉子。
哎,他儿子一心只想做清风文雅的文人墨客,不想做糙汉子。
嘤嘤嘤,老父亲的心谁人能理解啊!
只是这一回,他奉旨赴边城,燕绥之倒是立刻跟了上来,不管燕亲王如何劝说,都不回帝城燕亲王府去读书了。
“父王再问你一遍,可是真心愿随父出征?”出发前,燕亲王在书房又一次问了燕绥之这话。
燕绥之眼神坚定,非常有力的回道:“儿子肯定。”
无奈之下,燕亲王只得带上他。
无人知晓,燕绥之如此坚定要随着燕亲王出征边城到底是为何?
不等他还幽怨,燕绥之已然起身又走出了厢房往苏君澜闺房的方向而去。
白幡风动,少年清瘦的身影穿梭而过,很快便到了一处院子门外。
玉衡恰好端着一碗汤药从小厨房那边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燕绥之,当即脚下提了速度:“世子爷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往年来,每回不都是直接进院子里的么?
今儿怎么回事?
“给我拿进去吧。”没回答玉衡的问话,自然的将汤药端在自己手中,提步往院子里头的主屋走去。
“吱呀~”
门被推开了,靠坐在床榻上的苏君澜以为是玉衡返回来,头也没抬地说道:“汤药先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话音落了有半晌儿却没听到回音,苏君澜抬起头望向闺房门口。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燕绥之的到来令她着实很惊讶。
“来和你道别。”
适才在门口,斟酌几番,他才下定决心进了来。
“道别?”
瞧她疑惑呆萌的样子,燕绥之清隽的脸上泛起柔和的笑意:“明日我便要随父王去临江城了。”
苏君澜狐狸眼中盛满不可置信,临江城?
“那里可是战乱之地,现在还没平复,你,你怎么能去那里呢?”少女轻柔的嗓音中满满的关切之意。
临江城现在还有流寇、山匪等等,最主要的是东福国的大军并没有全数退回他们老家,而是还侵占着临江城及周边三座城池。
他这家伙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就不怕马革裹尸,甚至尸骨无存!
“先把药喝了。”燕绥之清润的嗓音哄着。
他知道她英姿飒爽,女中巾帼,可却怕喝药,连她房中两个大丫鬟都不知晓。
苏君澜:……
眼前的药碗一直没挪开位置,无奈,她只得一鼓作气,将药豪迈的一口干掉了。
若她不喝,或者晚点喝,燕绥之在场的话,总有办法让她喝下肚。
待她喝完药,燕绥之立刻给她拿了颗蜜饯,送到她嘴里,看她吃下。
这才又说道:“平日里你总念叨我是个弱质男流,身上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只会死读书,连在你手下三招都过不了,我不想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