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泽仙君为什么要对你出手?”桑玉霭今天外出采药,只是觉得留着有备无患,没想到一回来就能给江一色用上。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和念泽仙君算是一起长大的,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
念泽仙君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仙君想要见你,我说你不在,仙君便说我要害你,说我是没用的废物,只会拖你的后腿……”江一色面色苍白,嘴角还留有血迹。
他似乎不敢去看桑玉霭的眼睛,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就说我会努力的,念泽仙君便对我动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之后,江一色似乎格外委屈,胸口剧烈起伏,即将要哭出来却又压抑着自己的模样。
桑玉霭只是问了一句,没想到江一色的反应这么大,“别激动,为师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对不起师尊,我会努力的,不给你丢脸。”江一色顺势将脸埋进了桑玉霭的腿间,声音里带着些哽咽。
桑玉霭也没怎么带过孩子,更何况江一色曾经也没这么粘人,一时有些束手无策,“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原本江一色养好了,接月阁的事务都交给了江一色,现在又只能由桑玉霭自己来弄。
何夜舟听说江一色受伤了,便让人送了些药材过来,顺带给桑玉霭送人。
但在江一色满眼要被抛弃的可怜目光中,桑玉霭还是拒绝了何夜舟的好意。
这天,桑玉霭正在给江一色疗伤,他的伤很重,经过几天的照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潭月仙君,宗主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桑玉霭自己待惯了,没什么重要的事不愿意出去。
“念泽仙君没了。”
“轰——”
仙君被杀不是一件小事,今早何夜舟起来的时候便发现天气不太正常,心头一直觉得不安。
于是便派人想要去看看桑玉霭,但人刚一出门,便听天空中惊雷一震。
“不好了,宗主,不好了!”
“轰隆——”
又一道惊雷划过,桑玉霭的脸在阴沉沉的天气中被闪电照得发白。
“师尊?怎么了?”江一色艰难地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担忧地看着桑玉霭的背影。
桑玉霭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世界安静了几秒,只有江一色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没事,你好好休息,为师出去一趟。”
交代完之后,传话的小弟子替桑玉霭撑开了雨伞,带着人往宗主的院子里走。
“好师尊。”等人走了之后,江一色才散漫地坐起身,抬手在空中化出一朵娇艳异常的小花苞。
“真是好漂亮的花啊。”
江一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花苞瞬间消失,整个人盛气凌人,哪里还有刚刚孱弱的模样。
*
“师兄,怎么回事?”桑玉霭强装着镇定来到了何夜舟的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有不少人,但几乎没几个弟子。常年不外出的其他几位师兄都来了,可见事态之严重。
“你先坐。”何夜舟,脸色也不太好,带着桑玉霭坐到了位置上。
其他几位师兄的目光落在了桑玉霭身上,要换做平时,一定会上前来关心几句桑玉霭的身体和生活,但今天大家似乎都没那个心思。
“今早我和大师兄按照往常的惯例去给师尊送茶水,但门一打开,我们便闻到一股从来没遇到过的香味,之后便晕过去了一段时间,等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师尊躺在地上,早已失了生息。”
跪在地上说话的人是念泽仙君的二弟子,而大弟子则在旁边声泪俱下,控诉着凶手。
“这必然是有人要害师尊,明明昨夜还好好的。”大弟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险些把自己哭厥过去。
“香味?什么香味?”鹤清仙君问道。
大弟子愣了愣,止住了哭声,“不知道,我们从未遇到过那种味道。”
二弟子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各位再次陷入了沉默。
“宗主可查看过念泽仙君的尸体?”海若仙君问。
何夜舟摇了摇头,“不曾。”
“念泽仙君法力不低,宗门中弟子断然无法轻易伤害他。”海若开门见山地说,目光扫向其他几位仙君,唯独在经过桑玉霭的时候笑了笑。
怀疑谁,他们都不会怀疑潭月。
桑玉霭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同门的事情。
“宗主也别多做顾忌,人都死了,还怕什么忌讳,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鹤清仙君也赞同海若仙君的话。
死者为大,何夜舟不可能贸然对一个仙君的尸体进行检查,所以才召开了这次会议。
“也好。”何夜舟也是这么想的,“将仙君的尸体送上来。”
没一会儿,念泽仙君的尸体便被莲叶包裹着送了上来。
一直一言不发的桑玉霭此刻才猛然反应过来,念泽仙君是真的死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在对江一色下手的人,此刻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