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踪迹本拿来就很难确定,能找到松玉霭这样的人鱼更是难上加难,要是这一条死了,那我们这么长的心血就白费了。”研究员苦口婆心地劝道。
但霍承锐依旧不为所动,研究员没办法,只好继续搬出易桥柠,“如果确实如你所说,易上将的身体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要是再拿不到合适的鳞片,那就没救了!”
“行了,”霍承锐最讨厌听这种丧气话,摆了摆手让人别说了。
研究员心里着急,但也不敢继续催促。
“等着。”留下这么一句话,霍承锐便扭头进了电梯,直接往地下室走去。
松玉霭虽然不做挣扎,乖乖地让医生给自己包扎伤口。但他的体质特殊,并且因为长时间远离大海,受伤的地方不止没有愈合的倾向,反而开始恶化。
特别是尾巴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紫,还有细小的结晶凝出。
研究员根本没办法为人鱼的尾巴做处理,即使松玉霭已经压抑着自己不去伤害人类,但本能的抗拒也让研究员们无法接近。
不多时,霍承锐满身血腥气地回来,沉着脸拿着个小瓶子递给了研究员。
“这……”研究员看着瓶子里的液体,又看向霍承锐,要不是救人鱼要紧,他真想问问霍承锐是怎么把人的眼泪搞到手的。
“快去给他用上。”
霍承锐胸口发疼,手臂上还有一道血痕,但他没心思处理,将东西放好之后就要走。
“霍承!”
好不容易被人放到床上的人鱼察觉到霍承锐要走,着急忙慌地想要跟着霍承锐一起走,但他看不见,“咚”地一下便摔在了地上。
“干什么?”霍承锐一转身便见到研究员手忙脚乱地要去搀扶松玉霭,却被对方用鱼尾驱赶开。
原本漂亮的蓝色鱼尾尖尖上紫红色的一片,甚至落在地上还会拖出一路血水。
“带我,一起。”松玉霭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去辨别霍承锐的方向。
湖蓝色的长发被汗水汗湿,黏在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松玉霭更加脆弱。
“我不走,你乖一点,先把伤治好。”霍承锐被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得动容了,即使松玉霭的目光没有和他对上。
但就是那一份寻找的紧张让霍承锐心脏缩了一下。
霍承锐走到松玉霭面前,强迫自己不去看被他亲手弄伤的鱼尾,弯腰将小人鱼抱了起来。
“你受伤了。”松玉霭颤抖着手想要去摸霍承锐的胸口,但却被霍承锐拦住了。
“没事,先给你上药。”说完,霍承锐将人鱼放回了床上,不耐烦地对站在一旁的研究员抬手,示意人动作快一点。
研究员赶忙将眼泪放在试剂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松玉霭的伤口上。
“唔。”
药水滴上去那一刻,松玉霭红着脸咬紧了下唇,将脸埋进了霍承锐的胸口。
“我来吧。”
看着松玉霭这个反应,霍承锐不免想起那个冲动的夜晚。
明明白天还和易桥柠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洁身自好,没想到就因为……
“你们先出去,等我上完药水再进来。”霍承锐不知道松玉霭有没有羞耻心,但他一想到松玉霭那个样子被这么多人看到,他就觉得烦躁。
等人出去之后,霍承锐明显地察觉到松玉霭似乎松了口气,但身体在和他靠近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颤抖。
明明那么怕他,却还是在不断地向他靠近。
就像飞蛾扑火。
当霍承锐想要问松玉霭为什么对他那么信任的时候,松玉霭却先开口了。
“这是你的眼泪吗?”松玉霭的鼻翼煽动,连脖子上的出气口都在微微颤抖。
他在闻霍承锐手里的药剂。
霍承锐没回答,安静地看了会儿松玉霭,随后将药剂轻柔地放到鱼尾上。
“嘶——”松玉霭的尾巴颤了颤,整个鱼往后仰。
霍承锐停下手上的动作,“疼吗?”
“不疼,奇怪的感觉。”松玉霭摇头,眼含水光。
霍承锐喉咙一紧,目光从松玉霭身上移开,继续给人鱼上药。
“爱人的眼泪,伤口,好起来。”松玉霭气喘吁吁地靠在霍承锐的肩头,闭着眼睛颠三倒四地讲故事。
小人鱼讲了很多,关于爱人疼惜的眼泪,关于变成泡沫的人鱼……
他说他自己也是听老人鱼讲的,从没见过真的有人的眼泪可以给人鱼治疗伤口。
“真的会变成泡沫消失吗?”霍承锐问。
松玉霭摇了摇头,他没见过他也不知道。
“舔舔,就好。”松玉霭的尾巴已经在快速恢复,眼睛也逐渐清明,等着眩晕过去之后,他便睁开眼看到了霍承锐胸口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