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西汉早期的铜鼎是英国人做的鉴定,无铭文,不过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战国晚期或者秦代的物品。
从华夏传到埃及,这中间或许需要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可惜再见不到实物。”
到这,张楠问了句:“农馆长,西汉早期,我的意思是在张骞出使西域前,我们中原就和中东甚至近东、北非有直接的接触?”
“民间,或者半官方的的接触一定有,官方的可能有,战争毁了太多纪录。
打个比方,小张,你玩古董,这商代就有和田玉雕琢的玉器,那这原材料怎么来的?”
张楠呵呵笑笑,刚才自己着像了。
不能以现有所知的历史记录做准,商代的和田玉不可能从西疆南部自己给你飞到如今的豫省附近,妥妥的是人带过来的。
既然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而商代从西疆南部到中原,这难度……
电话那头的农博升继续道:“我倾向于你那边这个青铜鼎应该是通过波斯地区,然后流传到了埃及、苏丹。
我记得有资料显示,华夏和波斯地区,就是和如今伊朗那一块的交往,都可以追述到公元前300年以前,就是战国时期最靠西部的秦国强盛起来后和波斯的阿契美尼德王朝之间的交流。
现在还有不少伊朗人称华夏为秦,这或许就是个传统的遗留。
而到了汉朝和波斯安息王朝时期,除了民间交往之外,当时政府间的交往也比较频繁。”
说到这,农博升感觉有点跑题,搞学术的一说就容易被带沟里去:忙着给这个小张恶补历史,结果把春秋鼎扯到秦代、西汉鼎上头去了。
“小张,那个楚王封号中间那个字你认不出来?”
“农馆长,鸟篆书,我可比不了你!”
“那东西可能是公元前八到七世纪亚述人从埃兰拿过去的,也可能是稍晚的米底人,到公元前550年,就是那个居鲁士大帝统一的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时期早期的波斯帝国都有可能。
亚述人和居鲁士的古波斯都拿下过古埃及,这些都有可能。那是个楚王鼎,铸造的时期很有可能会是在公元前704年之后,这就要看是哪代楚王时期铸造的……”
“能确定是公元前704年?”
都感觉农馆长神了!这都能猜。
张楠这一问,电话那头的馆长同志差点给憋过一口气去!
要是自己的学生敢在他面前问这么一个问题,那下场一定比较凄惨!
至于小张嘛…
算了,一是脑壳子敲不着,第二张楠也不是学历史的,不可强求。
“那是楚国蛮夷给自己上王号的时间,之前有楚王吗?”
一听这话,张楠反应过来了,农博升说的那个“蛮夷”是楚武王熊通:这蛮夷可不是别人骂他,而是他自称、拿来威胁别人的!
熊通担任楚国国君的第三十五年,公元前706年,楚国入侵随国。
但因比较复杂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一类的狗屁醪糟的原因,楚军并没有强攻随国,而是强求随侯替楚国去要挟周天子。
熊通说:“我们是蛮夷,现在中原诸侯都背叛天子而互相攻伐侵夺。我呢也有一支不像样的队伍,想着闲着没事参与中原的政事,请求周王室尊封我的名号。”
随侯畏惧楚国的兵威,对此要求照办不误,派遣使者向周天子进言,请求尊封楚国国君名号,但周天子没有同意。
熊通在位的第三十七年,也就是公元前704年,随侯通报楚国,说周天子拒绝提高楚君的名号。
熊通闻讯大怒:“我的祖先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很早就去世。
周成王提举我的先公,不过竟然只封我的先祖男爵的土地,让我们住在楚地。
如今南方的蛮夷部族都顺服于楚国,而周王室不提升楚国爵位,我就只好自称尊号!”
于是熊通当即自称王号,称为“楚武王”。
楚国熊通称王,开了华夏诸侯僭号称王的先河,不过因为当时周王室衰微,对楚国的这个举动是无可奈何。
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可不是什么舶来品,这是华夏老祖宗的创造。现在西方的那些什么公爵、伯爵什么的,不过是华夏人为了理解西方爵位方便,来了个“等同”而已。
至于楚王“王”称号,虽然后来也有把楚武王熊通之前的楚国君主叫什么什么楚王的,但在春秋时期的青铜礼器上一般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说到这,铜鼎在葱岭以西流传的问题似乎是解决了,但葱岭以东呢?
楚国国王都把自己叫做是南蛮子,可以想像当初华夏南方是何等的蛮荒之地。
古代丝绸之路一直是从北方走,因为南方的蛮荒丛林要比北方的沙漠和雪山可怕得多!
虽然从现代的地图上看,从南方过中南半岛抵达印度要比走西疆翻越帕米尔高原近得多,但想想一个野人山有多可怕就明白此路不通!
“南蛮子”的礼器怎么到了苏丹?
华夏地图上的那一大段路程才是最神奇的问题,要解答这个,首先得识别铜鼎内部的铭文!
当然,也可能现代人永远也不会知道2500年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