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西域三十六国,有多少埋没在了这漫天黄沙之中!
当初渠犁、龟兹、姑墨、温宿、尉头、疏勒等绿洲城国都有较发达的农业或畜牧业,有一个共同点:这些绿洲城国都兴建在河流的下游三角洲或沿岸地区,如精绝国就位于尼雅河下游三角洲,且末国是位于车尔臣河沿岸的冲积平原上…
这些绿洲城国的农业用水主要依靠河流的灌溉: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东部边缘和南部边缘,均有地质时期形成的黄土层。
黄土层的承水性较强,因而河流的尾闾多在黄土地区积聚为沼泽湖泊,从而形成了绿洲。
人类的聚落、城镇在绿洲上的出现,是人类对自然环境的选择和利用,同时也对这一地区的自然生态环境构成了破坏绿洲上的人为了生存,不知不觉中就将自己慢慢埋进了坟墓!
那时古人进行的各种生产活动都是在黄土层上进行的,而沙漠边缘的黄土层一般都比较薄,经过人们长期的耕种以及其他各种生产活动,诸如修渠、植树、建造房屋、城池,凿墓…常常会使黄土层遭到破坏,使地表支离破碎、
要命的是这里是在“死亡之海”的边缘:在黄土层下,就是深厚达数百米以上的粉沙!
当黄土层出现破坏以后,河水很容易出现渗漏,将大量的河水渗漏到地下的粉沙层中,从而减少河水的径流量,致使河流退缩。
黄土层破坏的另一个严重后果就是导致地下粉沙出露,在风力作用下飞扬移动,形成流动沙丘。
这些粉砂一旦暴露出来,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沙丘会越来越大随风吞噬所遇到的一切,包括绿洲和文明!
“历史上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地区不少绿洲城国的消亡,除了人为的战争因素以外,几乎都和自然环境的变迁,即河流的消失、耕地的沙漠化有关,精绝国在尼雅河尾闾地带的生存消亡过程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两人开车到了墓地前,张楠从车里取出自己善用的那把锄斧,而关兴权是拿着工兵铲和扁担筐子跟上。
两人下了大坑,张楠拿锄斧顿了顿黄土面,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是完全的实心土回音,估计下边最多还有五六十公分就是墓穴的棺材板。
近两千年的时间,风沙已经刮走了墓穴上头厚厚的一层覆土,原本这个大土堆应该更高一些。
不然两人一个墓穴就可能挖个几天。
一人用短柄锄斧,那另一位最好离得稍远一段,免得被误伤。
关兴权也不来凑热闹,就站在坑边看着张楠干活。
因为知道下边棺木的大体情况,张楠采取的不是普通盗墓贼“打洞”式的办法,而是采用建筑工地挖地基时的“搬山”法,打算先将上头的泥土全部去掉,将棺木盖板整个打开。
这也是盗墓贼用的最野蛮的一种办法将整个墓葬完全暴露出来,里边的东西只要是有用的,一样也不会错过!
不过张楠这么干到不是因为穷凶极恶,而是良心发现,打算给墓主人留个相对完整的“家”没人希望自己王子屋顶有个大洞,估计死了的也一样。
甩开膀子大干,彻底干燥的黄土有点硬,但因为含有少量沙子,锋利的锄斧凿下去,每一次都能翘起来一大块黄土。
三米的长度,一口气从头开到尾,二十多公分厚的一层黄土就给凿松了。
满身大汗,拿出大水杯灌下一大口微咸的笋干菜汤,对着边上道:“关哥,该你了。”
说着跨上坑口,坐在坑边当死狗!
关兴权下坑,工兵铲往框子里铲土,装满挑着就走。
这动作,绝对麻利,看来在部队里绝对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土工作业技术。
一半黄土挑远点,另一半就倒在坑外头,过会有用。
从七点多干到九点,还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两具箱式棺木暴露在两人眼前:大戈壁干燥,都一千七八百年了,棺木都还保存完好。
要是在江南,这个年纪的棺木要是没有青膏泥保护,早就连木头渣子都烂光了!
“老天保佑,希望东西就在这里面!”
张楠在那神神叨叨,关兴权一听,道:“如果你要找的东西在里边,咱们明儿就走?”
“恩!谁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多呆!”
两人这会都灰头土脸得,刚才还各自灌了点藿香正气水,免得中暑。
茫茫大戈壁呀,两个江南人谁愿意在这多呆。
从放在一边的包里取出两个矿山里用的那种“猪嘴口罩”,各自戴上虽然没听说尼雅古墓里有什么历经千年都还没死的病毒细菌,但以防万一,小心无大错。
要知道在中原和北方当土夫子那会,张楠可是连防毒面具都准备着的。在南方就完全不需要坟墓里都是土,最多有股特别点、与众不同形容不出来的土腥味,用不着这些特殊装备。
小心无大错。
一人还戴上了一双橡胶手套,这倒不是为了防什么病毒、尸毒,而是怕手上有汗水,损害了与空气隔绝近两千年的古董。
张楠的目标非常脆弱,多见阳光都会损坏,盐分更是不能接触,不然有个万一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关兴权用修轮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