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楚嬴在,他们才能安心。 但现在是世事不由人。 根本没办法将楚嬴留下来。 一时间,众人对楚喆的怨恨简直是拉到了极致。 可到底楚喆还是太子,就算是众人心中不满怨憎,也不敢有半点表露,只能将这些事情都咽到肚子里。 无数的言语和议论,在百姓们之中发酵,流传,不断传播着。 楚喆尚且还不知道短短时间之内,自己已经民心尽失,不过依着他的性格,哪怕真的民心尽失,对此也会毫不在意罢了。 “真该死啊!” “真该死啊!” 顺城之中,那半大小子,面白无须,周身穿着皮革旧衣,一双怒瞳瞪视着台上的说书人。 那说书人,手中还拿着惊堂木,不知道该不该往下拍。 这就是说个故事,他们这些百姓回忆往昔尚且没有这般激动,怎么这听故事的年轻人反倒是激动起来了。 瞧着那气质,还真是有些骇人。 “小霍将军何必如此激动,都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旁侧的苏立面上夹带着丝丝笑意,仿佛那说书人嘴里面说的故事没有自己。 霍向南看向他,又看上那台上的说书人,口中长吁短叹。 “这故事,是假的?你 们找人安排的?” “自然不是。” 苏立又道:“这些自然是真的,不过是百姓有感而发,将过往事情写作故事以便流传,代代牢记罢了。” “这故事里面也有你,你就不气?” 霍向南满脸怒色,难以自抑。 若他之前在顺城,定要将那些贪官污吏重重地打上一顿。 但也仅此而已,他是万万做不到楚嬴这般事事俱全,更没可能将顺城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幸好当初来顺城的是楚嬴,换做现在的任何一个皇子,也绝不可能让顺城百姓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尽管这个想法有些大逆不道。 但霍向南觉得,哪怕是当今陛下,也未必做得好这种事情。 可做陛下吧。 只要有实人之能,驱人之才,这点小问题,做不到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气自然是气的,但大皇子殿下已经让我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百姓们的怨恨无法消解,而我等负责盯守顺城,要是被仇恨蒙蔽双眼,行事不端,就有负大皇子殿下对我等的期望了。” 听到这里,霍向南的神色渐渐变了。 尽管是被楚皇差遣过来,防止楚嬴异动谋乱,可到了这会,他心里面也不由得升起对楚嬴的敬佩 。 不光是因为顺城的事情,更多的,是对楚嬴识人用人的目光毒辣精准之佩服。 难怪,难怪楚嬴可以以千敌万。 先前时候,霍向南还觉得这是皇子之间互相吹嘘功绩的胡言乱语,现在看来,未必就是假。 有这种驱人之才,还能让手下人心悦诚服—— “听说顺城有自家的兵,带我去看看?” 霍向南突然话音一转,看向苏立。 苏立笑容停住。 霍向南却又催促一句。 “将军才来多久就沉不住气了,这就想摸我们顺城的老底?” 身后传来轻轻笑声,秦兮月不知何时来的,笑着垂眉看他。 霍向南猛地起身,四下查看。 “容妃娘娘可是跟着来了?” 闻声,秦兮月又笑:“怎么?都摸底了,小霍将军还怕容妃娘娘?” “如今特殊时期,容妃娘娘可不方便四处活动。” 霍向南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可不是害怕容妃。 他是怕容妃跑了。 要不是今天苏立盛情相邀,他根本不会离开宅邸半步。 “您来的时候,说的可是保护容妃娘娘,不是监视,更不是软禁,您可要牢记这点啊。” 秦兮月却不慌不忙,点 了杯碧螺春,坐在桌前。 旁侧的百姓见来者是秦兮月,自然知道楚嬴和秦兮月之间的关系,虽然因为周遭气氛不对,众人不敢上前来,却也暗自替秦兮月付了茶钱。 “总之,您要是想查顺城的事情,还是省省吧。” 秦兮月抿着茶水,淡淡一笑。 “您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越轨,毕竟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不该您知道的,也不会有人告诉您。” 顺城上下,莫说是官员了,就是百姓也是铁桶一片,炎煌卫也好,朝天军也罢,都是给了平民百姓入仕的机会。 而顺城更是在楚嬴的带领下,不知赚了多少钱银,从以前的不知温饱,到现在家家户户有米有肉。 有时百姓是略显愚钝了些,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自然知道谁才是给他们现在这种好日子的人。 帮几个外来人? 他们还不傻。 为了那么一点点的钱,一顿饱和顿顿饱之间的区别,谁都清楚。 “威逼利诱也不行?” 霍向南也明白秦兮月的意思,当即反问一句。 秦兮月面上笑意更深:“自然不行。” 霍向南倒吸一凉气。 不是被秦兮月吓住了,而是被身边一众怒目而视的百姓惊住了。 他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确有威胁试探秦兮月的意味。 那也只是试探罢了! 结果周围的百姓就隐隐有团结起来,要对他动手的模样。 就算是在皇城,或者是在他驻扎的边境小镇,何曾出现过这种光景。 这大皇子殿下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可以让上下如此齐心。 不知为何,霍向南对楚嬴此人已经是无比的好奇。 要不是此时有要务在身,他定要亲眼去瞧瞧,楚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将军,在外面也逛够了,该回去了吧?” 面前的秦兮月笑意盈盈。 霍向南却背后发毛。 这怎么回事? 到底是他负责盯着容妃娘娘。 还是这满顺城上上下下,都盯着他一个人呢? 霍向南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是隐隐觉得。 自己是不是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