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麻烦一点也不为过。 李元一这个名字,楚嬴确实是有在调查的时候听闻一二。 当时他给此人的定语。 便是难缠。 只是到底涉京城内诸多门阀大家,楚嬴的注意全在秦兮月一人身上,没有必要得罪不相干的人,楚嬴也就没有花费大多时间在此人身上。 可哪怕只是这般简单地调查一番,楚嬴也不得不赞一句此人之才,如果说秦兮月已经是这京城之中罕见的商业天才,那李元一就是仅次于她的鬼才。 按照传闻和调查来看,李元一这些年一直屈居在秦兮月之下,尽管同为河洛商盟的掌舵人,但实际上在众人的眼里,李元一却只是秦兮月的副手。 就连河洛商盟内部也悉数这样认为,无一例外。 楚嬴原本以为这人可能是忠心秦兮月或者心存爱慕,甘心屈居人下,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岔了。 哪里是什么甘心屈居人下,分明就是没那个本事翻盘。 估计早就在心里面恨透了秦兮月吧? 现在就连这酒楼都被秦兮月送到了他的手里,还不知道这李元一如何怒火中烧。 楚嬴笑着放下手中茶杯,面色却猛然一收起,透露出来 几分寒意。 “怎么?你们河洛商盟是把本殿下当成傻子耍是不是?” 李元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楚嬴会在此时此刻发难。 真要是问起来,他才是这次事情里面的受害者。 连自家酒楼都保不住,还要拱手让人。 若是换成其他蛮横不讲理的皇子,也就罢了,可这大皇子明明看上去颇有城府,居然还摆出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来了。 难道这几日他在皇宫之中打听到的关于大皇子的事情都是假的? 李元一心中百转千回,此时他身后的小书童已经按捺不住:“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就算是皇家子孙也不应该占了便宜还卖乖吧,这酒楼是我家公子的,如今给了你,你难道还要怪罪他吗?” 要是李元一这边的人不发难,楚嬴这边还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呢。 只见他冷冷一笑身子半倒在榻上目光斜视这两人。 口中冷声说道:“是吗,秦兮月可是亲口说酒楼是她的,并且已经给我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争执非要把本宫牵扯进来,不成是见我势单力薄好欺负?” “你们可别忘记了,就算如何我也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你们这般将 我当猴耍,不怕我传出去治你们个大不敬的罪吗?” 这字字句句自然没有半点作伪,只是楚嬴稍加隐瞒了自己和秦兮月之间的关系。 他虽然已经同意了和秦兮月之间的合作,但京城之中步步凶险,有的时候底牌不一定要暴露出来。 就像秦兮月之前在八皇子的面前装作被自己挟持不愿那般,他自然也要稍加隐瞒自己和秦兮月的关系。 而李元一这边其实也摸不准楚嬴跟秦兮月之间到底是何关系,听见楚嬴这么一说,心里面倒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楚嬴真的与秦兮月联合起来,对于他来说也是种麻烦。 李元一目光在楚嬴脸上打了几眼,对上楚嬴冰冷的目光,又急忙低下头去,像是不敢再看。 表现出来的模样倒是颇为的恭敬温顺。 他身体低伏,不顾身后小书童的阻拦,跪倒在地,端端正正地朝着楚嬴行了几个大礼。 “大皇子误会了!小人绝没有将大皇子牵扯其中的意思,那秦家小姐在河洛商盟里面素来是说一不二,想必她也是觉得可以将我的东西许诺于人——” 他语气倒是几分痛心疾首,话语之中满含针对:“区区女子能成什么 事,如果是有我们这些人约束管辖,恐怕秦小姐早就将河洛商盟败光了。” 楚嬴嘴角微微翘起,又随即隐匿,目光之中满含戏谑。 看来这个李元一是真的想他当傻子耍呀。 何洛商盟在京城的名气可不算小,要真是查起发家史了也不费力,要不是当初秦兮月接受河洛山盟,恐怕早就在几年前消失了,又何谈败光一说。 恐怕是有人想借着他初来乍到,暗地里面给人上眼药罢了。 当着他面就敢胡说八道,这李元一胆子还真够大的。 李元一顿了顿又道:“那女儿家总是想要盘攀附权贵的,她这边已经要嫁给二皇子了,兴许是觉得权势不够,这才又想巴结大皇子。” “但我河洛商盟绝对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小人,我们既然要选,当然是不做墙头草,只选一位!” “我观大皇子行事光明磊落,更是有仁心仁义,当是我等不二选择,只是——” “等到秦兮月嫁了二皇子,恐怕二皇子就要接手河洛商盟,到时便轮不得我们做主,恐怕就算是我们有心要效忠明主,也……” 这说来说去,话题总是绕到了正轨上。 楚嬴眼中的笑意越发明 显,他稍稍起身俯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元一。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大皇子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想让大皇子为我们这种小民做什么呢?” 李元一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他朝着楚嬴稍微拱手,低头未曾抬起,口中接连说道:“只是依我看来,若是让二皇子将秦兮月娶了去,到时想要再夺回河洛商盟便不容易了。” 楚嬴稍稍颔首。 看得李元一心中颇为得意,自以为自己三言两语便煽动了楚嬴和秦兮月的关系。 这皇城中人,心思最为诡秘,又岂会对他人深信不疑? 他就不信楚嬴会真的相信秦兮月。 这一招借刀杀人,绝对使得。 就算没有秦兮月做的别的事情,那河洛商盟里面的钱也好,人也罢,他也都要留下来,将来终有一日会用上。 到时,他和楚嬴之间这上下位置便又要颠倒。 今日跪拜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