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众人追之不及,只能望着那顶红色轿子飞快远去,一时全都束手无策。 这时,韩淳和曹丘终于紧赶慢赶地追上来。 两人看了眼快要逃到百米之外的冥轿,嗤笑一声,露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韩淳接连喘了几口粗气,回头倨傲地对楚嬴说道:“对方跑了,按照赌约,你输了。” “急什么,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楚嬴噙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沮丧。 “怎么,你想赖账?” 韩淳将脸一沉,正要当场喝问,却见楚嬴根本就不理他,而是转身对晁逊颔首示意。 两人显然提前有过交流,晁逊见状,默默退后两步,然后对着不远处大杨树的方向,吐气开声。 “啊……!” 一声长啸,声如龙吟,响彻了整个夜空。 即便隔着老远,也能清晰听见,自然,大杨树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韩淳双手捂住耳朵,被晁逊近距离震得头晕脑胀,脑瓜嗡嗡直响,心头不禁莫名火气,大吼道: “搞什么!不是要抓阴差吗?人家都快跑了,你们却在这干嚎……难不成,随便吼几声嗓子你家就掉下来……”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脸骇然地望着空地西面,张大嘴巴,迟迟说不 出话来。 就在刚刚晁逊长啸之时,他隐约听到,从头顶上传来一道轻微异响。 就像是,绳子崩断时的声音。 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方的红色冥轿就像折断翅膀的飞鸟,忽然一下从半空掉落下来。 “咚!” 令人奇怪的是,那么重的一顶轿子,偏偏掉下来却只有轻微的震动。 除此之外,还伴随着一声突兀的惨叫,似在极力压抑的状态下发出。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怪他们,除了楚嬴和晁逊,这里恐怕再没一个人知道个中原委。 曹丘机械地转动脖子看着韩淳,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嘴皮哆嗦: “韩千户,真……真的掉下来了,鬼鬼……鬼也有飞不动的时候吗?” 韩淳一脸见鬼的表情,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曹丘面色一僵,正不知如何应对,却听楚嬴的声音说道: “其实,曹提刑没必要问,鬼飞不动,自然就是假鬼,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假鬼?难不成……这一切真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曹丘大吃一惊,心中已然信了几分。 相较于他,韩淳就要顽固得多,仍旧不愿意相 信地哼道:“你说是就是,证据呢?” “呵,要证据还不简单。” 楚嬴抬眼看着掉落的冥轿,一切尽在掌握:“听到刚才那声惨叫没有?应该就是那名假鬼发出的。” “那么快的速度,又从三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我没猜错,他多半是受伤了。” 顿了顿,笑着做出邀请的姿势:“两位大人,不妨和我们一起上前看看,如此,他是人是鬼,岂不一目了然?” “这就上去了?”曹丘有些犹豫,“是不是太冒险了?那边还有四个阴差呢。” 楚嬴深深看了他一眼,自信笑道:“放心,我向你们保证,那四个阴差绝对不会伤人。” “真的?” “在下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们。” “那就……看看?谁怕谁啊。” 韩淳和曹丘对视一眼,最终点头选择了同意。 三人带上各自的人马,一边小心戒备,一边缓缓朝着那顶轿子靠过去。 深夜,幽林,万籁俱寂,夜幕为盖,猩红为衣,一顶红色冥轿孤零零矗立在荒芜的空地上。 一切看起来毫无生气,却又无比诡谲。 然而楚嬴却知道,这里面势必有人。 夜风吹过,卷起轿门前垂落的流苏,飘啊飘。 幽暗中,暗沉如血的颜色,就像坟墓上招摇的飘 带。” 随着他们的不断靠近,视野越来越清晰,终于发现了第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咦,这轿子……怎么看着怪怪的,不对,这不是真正的轿子,这是……这是用纸扎成的!” “卧槽,还真是纸扎的玩意,这样也行?” 听到手下人的咋呼,楚嬴嗤笑着接过话:“当然行,换成真的,它还怎么被绳子吊得起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绳子?”曹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楚公子,你是说,这轿子之所以会飞,其实是被绳子吊起来的?” “当然,你看,一旦我们把他们布置的绳子砍断,他们不就飞不起来了吗?” 楚嬴笑道:“其实你们仔细看,不仅轿子是纸扎的,就连所谓的阴差,也是纸糊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减轻重量,从而依靠吊绳和滑轮制造飞行的效果。” 话音一落,立刻有胆大的冲上去,离得近再看,果然发现和楚嬴说的一模一样。 所谓的阴差,其实就是四个纸扎的人偶,只不过制作者功力深厚,将它们画的栩栩如生。 再加上,距离和黑夜的掩护,远远看着,众人才把它们误认成了真人。 “楚公子没有说错,真的只是四个纸人,!” “妈的,我说他们 的脸为啥白的瘆人,原来是画出来的,骗的我好苦。” “这么说,什么河神发怒,阴差抓人,其实都是骗局了……?”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韩淳和曹丘对视一眼,难以置信的同时,心中免不了各种五味杂陈。 他们万万没想到,楚嬴竟真的只利用一次机会,就解开了阴差抬轿之谜。 事实证明,他们错了,而楚嬴才是正确的。 接下来,只要顺着这个线索出发,查出谁是幕后主使,距离真相大白估计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两人既悔且恨,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