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很快过去。 “这位公子,在下知道您是有来历的人,本院经营不易,求您高抬贵手,就此打住,放过周公子他们这一回吧……” 群芳院中庭主楼最豪华的客房内,问询赶来的青楼负责人,弯腰杵在楚嬴身边。 一边替周大少他们求情,一边拿袖子擦着鬓角,不时再看一眼门口,发出一两声嗟叹。 在两人身旁,是默然站立的听香,螓首低垂,大气都不敢出。 楚嬴坐在檀木圆桌后面,小口抿着听香亲手冲泡的昂贵花茶,任凭负责人在耳旁絮叨。 在他对面,是大大敞开的雕花木门。 门内外密密麻麻跪着十余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垂头丧气,有几个脸上甚至还挂着悔恨的泪水。 不是别人,正是被炎煌卫狠狠教训了一顿的周大少等人。 此刻的他们,被按住动弹不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哪还有先前的半分嚣张。 一个个只在内心拼命祈求,只盼群芳院这位李管事,能说动楚嬴网开一面。 要不然,面对这群下手凶残的炎煌卫,他们真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无奈,李管事在楚嬴身边废了半天口水,依旧没有换来对方一个正眼。 气氛着实焦灼和尴尬。 李管事越说 越窝火,终于忍不住沉了沉脸,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 “看来公子是油盐不进了,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开出条件,到底要怎样才会将此事揭过?” 这才对嘛,车轱辘话说得再多,哪有谈条件来得爽利。 楚嬴笑了笑,一口喝完杯子里的茶,在听香面前的桌面上用指头点了点。 听香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颓靡的脸,不敢怠慢,忙上前拎起水壶给他重新注满。 趁着她倒水的工夫,楚嬴这才清了清嗓子,看着李管事缓缓开口道:“说起条件,李管事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 李管事表情有些僵硬:“此事……与在下何干?” “那就奇怪了,这位周公子带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我那么久,贵院不见有人站出来。” 楚嬴接过听香送来的杯子,吹了吹热气,继续道:“怎么我的人刚一还手,李管事就马上出现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这……” 李管事皱了皱眉,最后喟然一叹:“公子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以公子的身份,相信应该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向来讲究看人行事。” “如果在下没猜错,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如此,院里自然不可能清 楚公子的来历。” “而周公子的家族,一直是燕都的名门望族,不好开罪,所以……” 他说到这,对着楚嬴双手长揖一礼:“这次是我们的人眼拙,怠慢了公子,还请公子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公子愿意息事宁人,十天之内,公子在这里的所有消费,本院一律全免,如何?” “十天?还真是大方,可惜,我在这住不了这么久啊。”楚嬴笑着摇摇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李管事一怔,扫了眼门口那些炎煌卫,回头道:“那,连同公子的这些手下,吃住也一律免费。” 楚嬴抬眼道:“就这些?” 李管事拱手告饶:“还望公子体谅,在下只有这么大权限,毕竟打开门做生意,谁也不想血本无归不是?”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你这……” 李管事脸色很不好看,沉默半天,忽然掏出一张印有芙蓉花纹的请柬来。 几番犹豫后,还是咬牙递给楚嬴:“公子请收下这个。” “这是?” 楚嬴没有伸手。 “这是苏眉大家表演的邀请函,明日正午,苏眉大家会在天香阁献艺,公子可凭此前往观赏。” 李管事这话刚一说完,原本一 直不吭声的周大少,忍不住惊呼出声: “嘶……你也有苏眉大家的邀请函?本少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一张,你这张又是哪来的?” “在下既是院内管事,自然也有自己的门道,周公子就不要多问了。” 李管事显然不愿多说,转头楚嬴解释道:“诚如周公子所言,要得到这样一张请柬,殊为不易。” “在下本来是想将其转送他人,赚份人情,今日迫不得已,只能用此换公子一次高抬贵手,还请公子千万应允。” 楚嬴本来对观赏大家献艺并不感冒,毕竟连天下三姝之一的婊婊他都见过了——虽然隔了一层面纱,始终没见过真容。 不过,眼下这两人如此重视这位苏眉大家的请柬,他不禁来了一丝兴趣: “这个苏眉,李管事能替我讲讲吗?” “公子不问,在下也要说的。” 毕竟楚嬴直到此刻仍旧没有伸手,李管事无法接受自己看重的东西,却在别人眼中不值一哂。 他望向窗外的夜色,目光逐渐飘忽,脸上随之浮现惊艳之色,幽道: “说起这位苏眉大家,其实是一位后起之秀,比天下三姝之一的默韵大家还要年轻几岁。” “每个见过她献艺的人都说,她的天资 才情,绝不输默韵大家分毫。” “尤其近两年,苏眉大家频频现身各大名楼,声名鹊起,几乎能和默韵大家分庭抗礼。” “许多人都猜测,再这般下去,要不了多久,默韵大家天下三姝之一的名头,恐怕就得易主了。” 易主?这么说,婊婊遭遇了事业危机? 嗯,我记得,婊婊当初离开时走的慧通河,好像就连接着这里。 这么说,婊婊如今很可能也在燕都? 俗话说,两个女人一台戏,这下有看头了啊! 也罢,就让我见一见婊婊这个当世大敌,到底是个什么性感尤物? 嗯,我可不是为了看美女。 开玩笑,我是那么浅薄的人吗? 想到这,楚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