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 一大早,小院里就开始忙碌起来。 男人们在楚嬴的指挥下,洒扫庭院,摆案设坛,拿着点燃的艾草,一间挨一间地往屋子里跑。 五月是毒虫出洞的季节,用艾草烟熏房间,可以有效驱赶这些毒物。 熏完之后,再在门外挂上菖蒲和艾草,预示这一年百邪不侵。 至于女人们,梁红英大姐主动请缨,在厨房为了大家熬制防病的艾草水。 而秋兰和米雅,在为大家编好五彩丝线,和缝好香囊后,又展开了另一项重要工作——包粽子。 提前一天泡好的翠绿粽叶,从水盆里捞出来,柔软滑腻,韧性十足。 将叶子折成漏斗状,再把泡发好的糯米,混着甜枣、红豆、花生仁和红糖倒入里面。 多出来的叶子封上口,用细细的麻绳缠了,便成了一只四棱四角,翠绿喜人的粽子。 这时,只要再装进梯笼,放锅里一蒸,立刻就是一道喷香可口的美食。 早就按捺不住的楚嬴,一看大家都没空,干脆自己在院里支口锅,搬来柴火,当起了蒸粽子的烧火师父。 “殿下,你会把握火候吗?” 一旁的秋兰,边包粽子,边好奇看着他。 “这个需要什么火候,差 不多时,剥一个尝尝不就知道了。” 楚嬴显然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美其名曰从不拘泥于形式。 踩断一截枯枝,扔进火塘,观察一阵火焰后,回头对秋兰和米雅说道:“对了,一会留几片粽叶,包几个咸粽来吃。” “咸粽?” 两名小侍女对视一眼,俱是茫然之色。 “不会吧,你们连咸粽都不知道,难道都是甜逆?” 楚嬴略微吃惊,将做咸粽子的方法告之,没想到却换来秋兰的撇嘴: “奴婢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包肉的咸粽子,想想都奇怪,殿下的喜好还真是……” 一时想不出好的形容词,米雅忽然补了一句:“真是异端。” “没错,就是异端!” 秋兰给米雅一个赞许的眼神。 “胡说,谁说粽子不可以吃咸的?你们甜党才是异端,咸党赛高!” 秋兰和米雅对视一眼,吐了吐小舌头,都觉得殿下今天脑子又有点瓦特了。 午饭开始前,别人都在祭祖拜神,唯有楚嬴特立独行,站在檐下,望着京城方向发呆。 一别四个多月,想必母妃应该没少担心吧? 也是时候报个平安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热闹,苏立、崔肇、金姨一家、王黑挞一家、王老实父女 ,孟村长一家……就连马莽也被邀请过来。 一大群人在院里坐满好几桌,宾主之间毫无架子,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人间清欢,莫过于此。 与此同时,因为大皇子殿下事先有令。 黑山煤场,白石滩工业区,以及江南庭院——如今的炎煌卫驻地,全都放假一天,薪资照算。 尽管如此,这些地方的工人和士兵,却没有几人趁机回家。 因为,上面一早就宣布,今日殿下将大摆筵席,和大家共度端午节日。 此时已近中午,白石滩工业区一侧的广场上。 数百张临时赶制,造型粗糙的木头桌子,密密麻麻却又井然有序地排开。 上千名工人在各自工厂主事的安排下落座,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笑逐颜开,人声鼎沸。 场面一度闹哄哄。 “没想到啊,俺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给人家干工,还有这种好事。” 某张桌子上,一名黑老汉摸着脑袋,惊叹不已:“不仅给放假,还给工钱,还要请咱大伙白吃一顿……这,咋就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同桌另一名工友呸了声,接过话:“我说,你咋能拿殿下和那些抠门的铁公鸡比?” “那些大老爷们,恨不能咱们一个个 光干活不拿钱,哪有什么良心。” “也就咱们运气好,碰上了殿下这个好东家,这才有了好日子过,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没错……说得好!” 这话顿时引来周围一片叫好,有人趁机感慨起来:“若不是殿下,俺一家人现在还在街头讨饭呢。” “如今好了,不仅有份体面的工作,还有住的地方,家里的吃穿用度也不愁了……这一趟逃荒来顺城,真是来对了啊!” “什么来对地方,你得感谢多亏遇到了殿下,要是没他灭了那吴扒皮,咱顺城百姓哪会有好日子过?” 有人大笑着反驳道:“若是那样,别说讨饭,你们一家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还两说。” “是啊,你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殿下,这份大恩大德,只怕大伙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无数人对楚嬴心怀感激,正说得起劲,正北面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登上几个人影。 这几人都是工业区次一级的负责人,王黑挞一行去了楚嬴那边赴宴,这里就由他们负责。 工人们都比较自觉,看到这些人出现,广场上渐渐安静下来。 “咳咳,诸位工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今日这场筵席是谁掏钱与大伙共度节日 。” “我们几个呢,虽然是主事,却也和大家一样,从前是群苦哈哈,大道理不会讲,今天就长话短说。” 高台上,几人最中间的一名主事,手里拿着一个简易的铁皮喇叭,用尽力气喊道: “大家有缘聚在一起,从今以后,当团结一心努力工作,为咱们白石滩工业区,也为殿下尽心效力。” “当然,身为主事,个别人的小毛小病,我们都可以容忍,唯有一点……” “谁要是敢做出愧对殿下的事!我们第一个不轻饶了他,大伙可记住了?” “记住了,就该这样!……换我们,我们也不会放过这种人!” 下方回应十分热烈,几名主事对视一眼,笑着将大手一挥:“多谢大家捧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