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此案的经过真是这样吗?” 楚嬴自然不可能,仅凭这群地主乡绅的一面之词,就对罗大勇定罪。 他想听听苏立的看法。 苏立从他进来时,就一直守在旁边,闻言,打横两步来到他近前,脸色沉凝地叹道: “殿下,事情经过确实和黄四说的基本一致。” “已经审过了?”楚嬴又问。 “审过了,罗大勇也承认了,据他说,当时……” 苏立遗憾地看了眼罗大勇,将详细的事情经过缓缓道出。 从罗大勇打碎黄家传家宝,被迫欠债开始。 再到罗家的农资被黄四爷扣下,罗大勇收到家人被欺凌的消息,一怒之下请假返家。 当时,罗大勇虽然愤怒,但还分得清轻重,只是想去黄家讨个公道而已。 奈何人善被人欺,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黄四爷这种老狐狸? 不出意外,到了黄家之后,面对各种侮辱和挑衅,罗大勇最终还是没忍住,和对方发生了冲突。 可想而知,这下正好落了人口实。 于是,黄四爷再无顾忌,光明正大将人绑起来,叫人用鞭子,将罗大勇狠狠虐了一顿。 然后扭送衙门,公然要求法办,借刀杀人。 可怜的罗大勇,不仅没能要回耕牛和农资,反而还坐实 了一堆罪名。 “殿下,罗大勇明显是被人坑了,不会真凭这个就定他的罪吧?” 一旁的崔肇听完之后,面带渴求地望着楚嬴,希望能赦免掉罗大勇。 毕竟是自己麾下的士兵,既然没有逃跑,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没等楚嬴说话,苏立在边上摇了摇头,叹道:“这事只怕不容易,虽然他被人诱导了,但,进黄家却是他自己的决定。” “而且,最关键的是,连他自己都承认做了这些事,这几乎等同于认罪。” 这话一点没错,国法如山,证词似铁,不是谁想不认就能不认的。 一旦黄四爷咬死不松口,此事想要扭转,几乎比登天还难。 “老苏说得不错,不过,这并不代表,对方就没有责任。” 楚嬴认同地微微颔首,即便是皇子,有些规则也必须遵守,但见他转身看着黄四爷,道: “黄四是吧,罗大勇诚然确实有错,但,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农资引发。” 一刹那,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本宫很想知道,是谁给你们的权利,可以抢夺本宫借出去的物资?” “呵呵,殿下错了,在下可不敢抢夺殿下的东西。” 黄四爷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呵呵笑道:“在下当时对罗家父子说的,是暂 扣他们的农资,而不是据为己有,所以,何来抢夺一说?”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又自信地补充了一句:“那罗家父子就在外面,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他们进来对质。” 楚嬴冷笑:“这和抢有什么区别吗?” 黄四爷笑道:“当然有区别,只要殿下一句话,在下随时可以将物资交还。” “但有句话在下必须说在前头,若是殿下再借给他们,在下还是会进行暂扣,直到他们还清债务为止。” “哦?若是他们还不清,你还不让人种地了?”楚嬴略带戏谑道。 “那请问殿下,要是人人都不还我黄家钱,我又拿什么请人种地呢?” 黄四爷反问,脸上挂着淡淡的讥讽:“奉劝殿下一句,还是不要岔开话题的好。尽早给罗大勇定罪,才是秉公执法、公正无私的最好体现!” “没错,罗大勇罪大恶极,请殿下务必严加惩戒!” “法不容情,不能因为他是殿下的兵,就能逃脱追责……!” 其他乡绅们再一次纷纷力挺,群情如山,给楚嬴施压。 “呵呵,让我给罗大勇定罪?凭什么?真当我看不出你们的目的?” 楚嬴丝毫不受他们影响,心中冷笑连连。 他早就看出来,这群人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表面上针对罗大勇,实则包藏祸心,暗地里都是为了对付他。 确切的说,是对付他给贫民分田的这一政策。 这群人故意以债务为借口,强行扣下贫农手中的农资,明显是对他的一次试探。 一旦他想不出一个有力的方法,制止这种行为。 以这些人的手段,必然会想方设法让大量贫农欠债。 从而,光明正大扣留这些人的农资,使其有地无法种,最后只能乖乖继续为他们做牛做马。 什么? 颁布命令不准这些人扣留农资? 谁敢这么做,就让贫民们报官告状? 县官不如现管! 本就是穷人,还欠人家的债,面对这种村霸似的地头蛇,注定只会被吃得死死的。 私下只需稍稍一威胁,有几个敢反抗告官的? 不过,这世上总有拎不清的愣头青,要说绝对没有,也不太现实。 譬如眼前这个一头扎坑里的罗大勇。 这群土豪劣绅之所以联手要求将他治罪,就是为了杀鸡儆猴,给那些不安分的贫农看。 当这些人看到,连皇子麾下的人,都落得这个下场,注定失败的结局,还有谁会不识趣地去反抗? 如此一来,楚嬴分配出去的田地,许多就只能撂荒,好好一个惠民政策,就被这样被弄崩了。 这就 是地主阶级,永远都站在劳苦大众的对立面! 身为政策的制定者,也为了顺城底层贫民能过上好日子,楚嬴当然不会放任这种事发生。 所以首先,就不能轻易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必须想个办法,帮罗大勇洗脱罪名,可是,他已经承认犯了事,又该如何脱罪呢? 左思右想,楚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从本人身上入手。 楚嬴走到虚弱的罗大勇跟前,略作思量,问道:“罗大勇,你如此反抗黄家,必然是遭遇了不公。” “告诉本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