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黄四爷立刻派人出去,联系其他本地的乡绅和地主。 在他看来,如今城东建工业区,大量壮劳力都被吸引过去,导致种田的人手欠缺。 如今,楚嬴再来分田这么一出,剩余的壮劳力也被吸纳。 这段时期,其他的乡绅地主,应该也和黄家一样,很难雇到足够的长短工。 雇不到人,就没法耕地,耕不了地,粮食收入就会大幅下降。 如此一来,大家就有了共同的利益诉求。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他们这群人,平日本就联系紧密,如今又遇到同样的困境,稍一推波助澜,便一拍即合。 “民以食为天!没人耕地,粮食欠收,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 “没错,走走走,我等联合起来,一起去城里找殿下,不信他不给个说法!” 一群本地的地主乡绅,打着为国着想的幌子,浩浩荡荡抵达顺城衙门外。 “咚咚……” 明明没有冤情,鸣冤的鼙鼓却被擂得震天响。 这般有恃无恐,显然有备而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运气好的缘故。 楚嬴这两天,因为要和苏立谈顺城之后的发展,恰好就在府衙里,被堵个正着。 “有意思,本宫给穷人分点地,竟然把土豪劣绅都给炸出来了,有些人啊,明明自己多吃多占,为什么就见不得穷人过好一点 呢?” 接到一名衙役的通报后,楚嬴喟然一叹,放下草拟的发展规划图,冷笑道: “把人放进来,本宫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何依仗?又想讨个什么说法?” 待衙役一走,苏立迟疑了下,劝道:“殿下,来者不善,这些乡绅地主,虽然地位不高,但在本地的影响力,却是不可小觑。” “尤其,他们现在又联合在一起,若是纯心找事,还真不好应付,所以,殿下还是不要冲动为好。” “放心,本宫知道轻重,走吧。” 楚嬴起身,两人一起去往前堂,刚到大堂,迎面一大群衣着富贵的人也走了进来。 “参见殿下。” 黄四爷为首的一群地主乡绅,很快认出楚嬴,象征性地弯腰一礼。 有态度轻慢的,只是稍微欠了欠身便算蒙混过关。 楚嬴对此也不在意,随便扫了这群人两眼,不咸不淡地问道:“诸位堂鼓敲得这般响,可是有什么冤情?” “回殿下,我等确有冤情。” 别看这伙人来势汹汹,真等楚嬴开了口,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黄四爷也是看到迟迟没人应声,不得已作为代表站出来。 “何冤?”楚嬴斜了他一眼。 “冤从殿下而来。” “说清楚。” “殿下可知,你此番开山挖矿,建厂招工,又给没地的穷人分田……多搬措施下来,如今 ,还能留在乡间的壮劳力,已经越来越少。” 黄四爷一副惨兮兮的口吻:“不瞒殿下,我们这里每户名下,都颇多田产,耕种起来需要不少劳力。” “可如今,人手这般紧俏,继续下去,恐无人耕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啊!” “是啊,殿下,粮食乃社稷根本,若是放任这种情况不管,今秋顺城粮食必然大量减产,于国也好,于殿下也罢,都是大大的不利啊!” 又有一名乡绅劝道,颇有些危言耸听的味道。 楚嬴佯装听明白地点点头:“所以说,你们是说家里田太多,无人耕种了?” “没错,还请殿下想个法子,至少,也为我们大家匀一点能用的人手出来。” 黄四爷假惺惺请求道。 “匀一点人手?”楚嬴嗤笑,嘴角浮出戏谑,“依本宫看,用不着吧。” 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见他伸出手,一个一个点指过去: “瞧瞧,你们这么多人,哪一个不是白白胖胖,皮光水滑,这么健壮的身体,不去锄地多可惜啊!” “……” 这群乡绅地主全愣住了。 好一会,黄四爷回过神来,语气简直不敢相信:“殿下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让我们自己亲自下地干活?” 话音一落,其他人瞬间炸了锅。 “岂有此理!我等是什么身份?我朱家六代地主, 良田千亩,凭什么还要亲自下地?” “呵呵,鄙人乃贡生身份,岂能操持贱业,与那庄稼汉为伍?平白辱没了身份。” “可不是,我家有的是银子,若还亲自下地耕田,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楚嬴将一切看在眼里,摊开手,佯装无奈一叹:“这么说,你们都不愿意亲自耕田了?”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什么身份的人,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大家各司其职,才是正道。” “是啊,穷人不给我们耕田种地,他们还能干什么?离了我们,他们就得饿死。” “不错,殿下还是将分出去的田,都收回来吧,真的,不能对穷人太好,只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才能不停干活……” 这群人说到激动处,异口同声对楚嬴表面行礼,实则施压道:“求殿下收回分发的田地!” 楚嬴表情越发戏谑:“若是本宫不肯呢?” 对方纷纷皱起眉头,不等他们开口,楚嬴继续说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穷人就该给你们种一辈子地,凭什么?我大楚哪条法令规定,穷人就只能种地的?” 黄四爷听他语气不对,忙辩解道:“在下知道殿下同情这些穷人,可,他们就算不给我们种地,迟早也会给其他人种地。” “再说,他们帮我们种地,又不是没有报酬,而且粮食多了, 对整个国家也是大有裨益。” “哦?既然对国家有益,为什么你们却不种啊?为什么不叫你爹你娘去种啊?” 楚嬴一语道破:“因为,你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所以瞧不起穷人。” “觉得他们就该做牛做马,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