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华丽的长裙拖曳,高挑的身段,云鬓步摇,研姿丽态,缓缓从屏风后步出。 今天的默韵,比之昨天少了几分清丽,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的风情。 精致而狭长的眸子,顾盼之间,宛如秋水横烟,又似春风吹渡江南。 潋滟波光,钟灵毓秀,令人一眼见之忘俗,隐隐生出不可亵玩的感觉来。 “见过坊主!” 邱子明、汪敬等一群舔狗,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纷纷起身见礼。 反观他们对面,却连一个起身问候的人都没有。 两边对比可谓鲜明。 倒不是楚嬴这边所有人都对默韵有成见,主要还是楚嬴个人的缘故。 身为主人,他没有动,其他人作为下属,自然也不好抢在前面。 哪怕是对默韵十分崇拜的秋兰,也只能徒呼奈何,低头抿着茶水掩饰尴尬。 不时拿眼角余光,将楚嬴偷偷瞟上一眼。 暗自纳闷,殿下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几位公子有礼。” 默韵对着邱子明等人,礼数周到地回了一礼。 待转身面对楚嬴这边,笑容微微凝滞,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又恢复如初,低头蔼声道:“楚公子来了。” “嗯。” 楚嬴仍旧没起身行礼,只是随意点点头。 “啪!” 一只巴掌重重落在案上 ,汪敬又一次跳起来,指着楚嬴骂道:“小子,你什么态度,敢对坊主不敬!” “不敬?”楚嬴笑笑,对着女坊主一挑眉,“默大家也是这么认为?” 默韵深深看了他几秒,余光斜向汪敬那边,语气清寒:“还请汪公子自重。” “坊主,明明是他对你无礼,在下只是打抱不平……” 汪敬脸色不太好看,还想辩解,却被默韵打断道:“楚公子敬与不敬,都是奴家的事,好像和汪公子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汪敬出头不成反落了面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又把这笔账算在楚嬴头上。 狠狠瞪了楚嬴一眼,坐下抓起茶杯,郁闷地灌了一大口。 默韵回头再次看了楚嬴几眼,返身走回主位坐下,弯下溪水般的眼,语调不高却别有一番肃穆: “相信诸位一定很好奇,奴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邀请大家过来,奴家就直说了吧。” 视线扫过下首两侧,女坊主继续开口:“昨日早上,因为奴家的缘故,让楚公子和邱公子你们彼此闹出不快,奴家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昨夜奴家思来想去,愈发愧疚,所以今天破例将你们请来,希望你们双方,能看在奴家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就此握手言和。” “不可能 !” 话音未落,就被汪敬拒绝,冷冷看着楚嬴:“让我们和仇人握手言和,绝不可能!” 女坊主蹙了蹙眉:“汪公子,奴家知你家中颇有势力,但,这般和楚公子争斗下去,对你们双方都不会有好处。” 汪敬此刻正在气头上,也懒得讲究分寸:“在下记得,坊主刚才说过,姓楚的对你敬与不敬,都是你的事,和在下无关。” 他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和他的恩怨,也是我们双方的事,还请坊主不要插手。” “……” 默韵没料到对方竟会拿自己的话回击自己,愣了下,转又看着邱子明,凝声道: “邱公子也是这个意思么?” 邱子明饮下最后一口茶,放下杯子,起身对她长揖一礼,语气低沉: “还请坊主见谅,此事绝不是在下不给你面子,坊主应该知道,在下对你的敬重。” 他顿了顿,长叹道:“不过可惜,我等不是那些毫无跟脚的平头百姓,岂能任人欺辱?事关尊严,今日,必须要讨回一个公道!” “子明兄说得好,必须找这姓楚的报仇!” “没错,在我们家乡,他敢这般欺辱我们试试?” “就算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今日一样不能轻饶他!” 一众纨绔纷纷响应,竟然完 全不怕近在咫尺的楚嬴一行。 他们已经得到汪敬的通知,汪家经营下的漕帮人马,马上就会赶过来。 一旦这些人到齐,就是他们报仇雪恨之时。 这便是他们此刻如此嚣张的底气。 好心办了坏事的女坊主,不知为何,语气仍旧出奇地镇定: “诸位公子,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难道就不能坐下好好谈谈么?” “有什么好谈的,我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汪敬压根听不进去。 “没错!不过请坊主放心,我们就算报仇,也会等出去之后,不会在这给你添麻烦的。” 邱子明看似卖了默韵一个面子,实则却堵死了她继续劝说的可能。 “这……诸位就不能听我一句,冤冤相报……” 奈何默韵这次又没能把话说完,再次被人打断:“行了,如果拳头都解决不了问题,单凭一张嘴,又济得什么事?” 只见楚嬴说完,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望着对面,轻轻抚了抚衣袖: “说吧,你们要怎样才肯罢手?” “怎么,想求饶?” 汪敬还以为楚嬴怕了,愈发不可一世,指着大厅中间叫嚣: “可以,只要你和你的属下,当众给我们跪下磕头,再让我们一人扇几耳光,踹个几脚, 我们就饶过你这一次,如何?” 这招可谓一石二鸟。 不仅能报仇,还可以在默韵面前打击楚嬴的形象,也让以后少个竞争对手。 不得不说,这个汪敬虽然猖狂了些,却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 “大胆!” 这一刻,轮到郝富贵和晁逊等人拍桌子了。 眼看他们就要冲上去,楚嬴抬手制止,扭头对着默韵摇头叹息:“默大家,你都看到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是在下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属沙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