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聂莞尔从临安杀来银城后,项凯昊就一直在水深火热之中,在那小婴儿还没回家前,他偶尔还能透口气。
自从家里多了一个小婴儿,他连觉也睡不好,早餐也没得吃,就连每天换洗的衣服也找不到,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项奶奶也好不到哪里去,半夜醒来两三次换尿不湿、喂奶,把两个老人折腾得够呛,蔫得只剩下半条命。
项奶奶嘴里骂骂咧咧地,一手支着奶瓶一手粗暴地抱着妹妹,奶瓶直往妹妹的嘴里怼:“喝不喝,不喝就别喝了,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就一觉行不行?”
“她又听不懂,她不想喝就算了。”项爷爷站在一旁,干着急。
“烦死了,以前小瑜就好带,这死娃子,拖油瓶,嚯嚯得人没个安稳日子过,跟她妈一个死样。”
项奶奶嘴里骂着,越骂越生气,收起奶瓶,把婴儿随手丢在沙发上,起身到厨房把奶倒掉,随手冲洗奶瓶,放好,又回到沙发上,粗暴地扯开妹妹的裤子,换掉已经满包的尿不湿。
“许依一说换尿不湿要洗一洗屁股,不然会红会痛的。”项爷爷在旁边弱弱地说。
“痛?我不痛?我都几天没睡觉了,我不痛?”不说还好,一说起许依一项奶奶更是上火。
确实,妹妹一尿或者一换尿不湿,尿液泡在发红的皮肤上就会疼,会哭。
一哭,又惹来项奶奶的一顿暴力对待,她就只能继续哭,哭着睡着,哭着醒来,哭着喝奶,哭着做梦。
白天,项奶奶把妹妹放在客厅里,自己回房间里关门睡觉,晚上,为了不让哭声吵到她的宝贝儿子,就把妹妹放在房间里,一哭就抱起来哄,喂奶,直到妹妹又哭着睡着。
喂奶,已经无法再安抚这个小婴儿,她的屁屁已经几天没有清洗干净,被尿渍浸得通红长出了疹子。
她哭,不是因为饿,是因为疼。
可项奶奶的眼里,是因为她作,她矫情,她随了她的亲妈。
项凯昊根本无心管这些琐事,过去许依一带着项瑜时,他如火如荼的事业上升期他都没有关心过项瑜的成长,更何况,他正在面临着他事业的转折点。
项凯昊的公司总部属中央管理集团的下属子公司,公司不大项目不大,却也是挂着集团的名头,不出事则已,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把他从总经理的职位下拉下来。
无非就是经济案件和个人作风问题。
集团总部派人下查,分公司的经济问题,按理说,项凯昊刚调到银城,只需要配合总部领导在银城的调查,过去的经济问题与他无关。
可又在这节骨眼上,聂莞尔和新生女儿的事情扰得他整日浑浑噩噩,工作不在状态,家庭事业处在两不顺的境地。
唯一一件顺心的事情,是聂雷霆离开项家的第二天,就去了殡仪馆火化了聂莞尔,带着聂小朵离开银城。
项凯昊是在聂雷霆离开银城的时候,才知道聂莞尔已经被火化。
一个人,真正的,彻底的消失。
聂莞尔的名字,从此在项家再被提及时,只剩下无止境的谩骂和埋怨。
夜深,项凯昊又去应酬,衣装凌乱地回来,满身酒气,走到客厅的婴儿床前看一看,正在熟睡的女儿。
“这床单都馊掉了,妈,你给换个干净的。”项凯昊皱起眉头说。
“明天换。”项妈妈端着一杯蜂蜜水递到她的宝贝儿子面前:“每天都要喝酒的吗?天天喝,胃受得了吗?”
“我受不了,谁受?”项凯昊一口喝光杯里的蜂蜜水,把杯子递回去:“你别老说她是女娃是女娃就不管她了,她怎么也是莞尔给我生的女儿,也是姓项的。”
“我这不是听你的带着呐,我带着呐。”项奶奶“狡辩”道。
项凯昊摇晃着醉薰薰的身子,扒在婴儿床边,看着床上的婴儿,迷糊中,还能看清这婴儿原本粉嫩的脸上有因泪痕长时间留渍而造成的红疹。
他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扒在围栏上抽泣起来。
“我去应酬,去喝酒,去社交,去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他们都过上好的物质生活么,我做错什么了,孩子孩子见不着,老婆老婆也走了,有个对我好的人生个孩子也死了,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儿子,你怎么了?”
项凯昊的痛哭把项奶奶和项爷爷吓坏了,站在项凯昊的旁边惊慌失措,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项凯昊的这个状态。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儿子,你没错啊,聂莞尔是自己要死的,跟你没有关系啊。许依一是不是还生我的气不愿意回来,你问她,要我怎么做她才能回来,我给她下跪,给她道歉行不行?她想让我去死才解气也行,你叫她回来。”
项凯昊听完妈妈的话,冷笑一下,已经厌倦了这些女人们爱演的戏码。
“妈,我跟许依一离婚,早就离婚了,项瑜也给她了,房子也给她了,钱也给她了,全都给她,我欠她的,全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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