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主谋,只不过是一枚引人入局的棋子罢了。
老城主以明暗两条线将他们一行人分开,让城中的妖拖住张仪洲他们这些难缠的人,留下萧淼清他们几个好对付的,便于自己光明正大脱身离开。
“你现在要走,我绝对拦不住你。”萧淼清说,“还有这两位师兄,你若带上他们,南苍派的其他弟子定然不会罢休,千里追袭,你现在走我也不会知道你的去向……”
老城主笑道:“你自身难保,还管他们作甚?况且你以为我设计叫你来到这里,是为了让你看我跑的吗?”
他不欲和萧淼清多言,望过来的目光里贪婪饥渴已经毫不遮掩。干瘦的手掌往上微扬,对着萧淼清的胸口。
便见那宽大的衣袖鼓起,好似有无数的风顺着灌入其中。萧淼清也感觉到有一股吸力在他身上攥夺他的生气,他被提起在半空,足尖离地,呼吸一下难过一下,眼前也越来越暗。
萧淼清艰难地以手掐诀,想要运出功法打断对方的掠夺侵袭,然而手中的光团还未形成已经被吸走,越是挣扎对方越是如意。
在萧淼清朦胧的视线里,只看见老城主的皮肤似乎恢复了一些人色,他身旁的沉鹤不知是惊惧还是胆寒,脸上又红又白,双目圆睁紧紧盯着萧淼清。萧淼清的思绪模糊起来,头脑昏昏沉沉,飘忽向了远方。
恍惚间他好像又进入了前世的梦里面,他坐在重山殿的蒲团上,身侧有人将一件大氅披到他身上,垂首仔细为萧淼清将发丝拨弄到肩后。
“小清今日穿这件好吗?”
有一面镜子递到萧淼清面前,萧淼清从中看见了自己和薄叙的脸。薄叙的脸色很温和,好像完成了一幅美丽的画作。
而镜子里萧淼清看见自己的脸却是呆滞而麻木的,仿佛只剩下躯壳。
“你师兄还想见你,但我没有答应,他以为自己算什么,”薄叙放下镜子轻轻抚摸萧淼清的头发,从头慢慢摸到尾,像在安抚自己的宠物,他声音含着笑意,一言一词却冷得叫人发颤,“你现在这样乖,师尊觉得极好,你是我亲自抱回来养大的,自然要日日与我相伴。”
见到这一幕,萧淼清忽然从心底生出无边的恐惧,浑身细细打起摆子来,偌大的重山殿里,他看着自己靠在薄叙怀中动弹不得,像一个木头玩偶任人操控。
不可以,不行,不要!
萧淼清猛然从混沌间寻找到一丝清醒,一下子刚才梦境里的内容也堕入深渊,叫他无能分神去捡。
然而他所处的困局未破,只不过从梦中回到现实。欲妖还在吸食他全身的力量,生命力的消散还是那么清晰。
只不过此时老城主已经闭起眼睛,沉醉其中,似乎没有注意到萧淼清的清醒。
萧淼清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在困境中屈起手指几度变换位置,终于如愿完整射出一道法决打在了自己和欲妖之间无形的牵连上。
这道法决顺着欲妖的吸食叫他吞入体内,在对方体内爆裂开来,虽然不是什么高深法术,但足叫老城主吸食的动作不由自主一顿,而后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猛烈咳嗽了两声。
在这咳嗽的间隙里,萧淼清终于暂时落回了地上。只是他现在连站也站不住,才触地便踉跄一下腿软地直接蹲到了地上,单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完全坐下去。
南苍派的两个弟子似乎也因为这一下打断而有些清醒过来,迷惑开口。
“这是,”
“萧师弟,怎么回事,我们……”
萧淼清现在累得说不出话,有心解释无力开口,然而两个师兄的回神不过是一瞬间,就见老城主一手抚胸顺过气来后立刻冷笑着对萧淼清道:“我却看低了你。”
他一扬衣袖,反手就将南苍派的两个弟子打翻在地。
他们两人本来就受到欲妖的控制,现在还手之力也无,等爬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又入了昏沉,干脆晕死在了地上。
萧淼清软脚虾似的还没站起来,见到这一幕,心中有几分绝望,想着如此死在这里,不知死后能不能在师门留名呢,应该上不了云瑞宗的大事记吧。
老城主不愿放弃到嘴的美味,复抬手朝萧淼清袭来,这次他愈发不留气力,下的几乎是死招。
萧淼清纵使想要躲避也无能为力,正待所有人都以为事情不会有变时,忽然有一道如霞光般盛烈的金芒刺入院内,如电般撞在了老城主的招数上。
两者一碰,几乎两败俱伤,各自往后炸开一道余波,老城主叫自己打出去的力道反噬,面色瞬时难看了十倍。
“是谁?!”他厉声问。
萧淼清以为是自己的师兄们赶到,也回身看,却见一个自己未曾见过的男子步入室内。那人芝兰玉树,身段极佳,偏偏一身外袍五光十色,招摇极了。
萧淼清一晃神,觉得这人的穿着看着有那么点眼熟,只是说不上哪里见过,更不知对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出手为自己挡住杀招。
男子走到萧淼清身边,老奴和两个南苍派弟子俱在老城主的控制下面目狰狞地上前欲拦,男子眼睛也不眨一下,微微一抬手便将他们掀翻飞出,狠狠撞在了墙上,砖墙发出碎裂的闷响。
好厉害,萧淼清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