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责怪地瞪了玉郎一眼,反而从他眼中看到一抹笑。
几十条影子似乎是从墙里飘出来一般,幽灵一样无声浮现到围着皇上的几个主要头领身后。
一言不发,一声不响,几乎看不清影卫是如何出手的,这些逆臣便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这次是见了血的,鲜红刺目的血无声在青砖地上流淌。
一股子铁锈味儿在殿中弥漫。
太师与李珩不知变故是怎么生出的。
“来人!”李珩不甘心地呼叫着自己的士兵。
“四哥,你一共带来士兵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二名。”
皇上安然笃定地坐在皇位上,随着他的话,李珩脸色变得雪白,像看着个活鬼似的盯着自己的弟弟看。
“你在自己封地之外的松山囤了万名私兵。”
“公主给你了三万兵,你为何不全部带来?”
李瑕如刚睡醒的孩子一样恬然,“你带这么点兵来起事,是瞧不起朕?”
宫外如海啸般的呼喊,以震碎山河的气势冲天而起,“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曹满吧,已经带兵将整个皇宫全部围起来,今天参与谋反者一个都跑不掉。”
“杀!给我杀,杀死了李瑕,宫外的人敢杀了前皇太子吗?”太师眼见没了希望,越发丧心病狂。
眼见无法兵不血刃平息叛乱,李瑕眼眸暗沉下来,手轻轻一摆。
一声尖锐哨鸣,殿后直接杀出多如蝗虫的金甲兵与黑甲兵。
金甲兵冲乱四皇子的队伍,黑甲兵异常凶狠,见人必杀,迅速冲入内圈,将皇上与凤药围在正中央。
金玉郎站在高台上,吹着口哨指挥军队击杀李珩的士兵。
这是他训练多时的近身战精兵,就等着今天,只为今天。
含元殿内外,血液飞溅,残肢横陈。
这样近距离看到厮杀,凤药是第一次。
一个死士杀出重围几乎就快冲到皇上面前。
守在皇上后面的影卫一扬手,一串飞刀以惊人的迅速甩出……
那人面门正中被一刀扎入寸来深,他还没死,继续向前,手中的剑已举起,掀起的剑风带着腥气,剑刃上的血随着他挥剑甩了凤药一身。
接着两柄短刀“朴”一声刺入他胸口,影卫轻轻跳出,身形落下时,手中剑快速一挥,在他脖侧划出一道深深伤口。
凤药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血可以喷溅得这么高这么远。
那人离她太近了,热乎乎的血溅到她脸上,顺着脸颊向下流。
影卫托住向下倒的尸体,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尽管她跟着军队上过战场,但并未参与到战争中去。
她见到的,是收拾过残局后的战场。
而此时的修罗地狱,就在她眼前徐徐展开,她垂下眼帘,看到死士已闭了眼。
血,继续流淌,蔓延到整个厅堂……
玉郎站在高处开弓,瞄准……
随着皇上缓慢而冰冷的话语——
“太师私养精兵裹胁四皇子谋逆,意图皇位,谋害皇上不成,被护卫当场射死!”
玉郎满弓,一箭射穿太师胸膛。
箭身整个透过身体,直到箭尾,被尾羽拦阻方才停下。
李珩见到外祖父被当堂射死,已明白大势已去,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并非他所想的那样简单,他城府深,手段狠,看着面软,实则心硬。
他抱着外祖父的尸 体,眼泪顺着脸向下淌。
“为什么?姐姐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可是我的亲姐姐!!”他狂叫着嚎哭着……
身边的厮杀、叫喊仿佛全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他手中的外祖身体,慢慢变冷。
李珩对着李瑕跪下来,垂着头,他彻底被打败了。
…………
这金碧辉煌的宫殿,被多少人的鲜血浸透过,见证过多少人命的陨落,目睹过多少争斗与牺牲。
而今,这座象征最高权利的宫殿,被李瑕踩在脚下。
活捉李珩,处死太师,李瑕面对着满堂血迹,头次觉得鲜血的颜色如此让人痛快。
一场杀戮在无声中开始,在寂静中落幕。
他挺了挺腰,转过头正打算招宫人打扫。
凤药忽然低头对皇上道,“圣上整日对官员讲道理,嘴皮子都磨破了,效果如何?”
皇上不明所以,看着她,凤药轻轻说道,“有时候见见血比讲道理管用。”
皇上眼睛一亮,带着一抹邪气的笑意说,“这建议甚得朕心。不必打扫,就这样叫他们看看,朕不是那等任由他们捏扁搓圆,毫无主张的懦弱男人。”
“朕要重整朝堂,振兴大周,谁敢拦朕,别怪朕铁腕无情。”
满堂的鲜血,在太阳的照耀下,黑红刺眼,腥气飘散。
长夜漫漫,终于新的一天随着光明再次到来。
上朝的官员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立在殿外不敢动弹。
“太师谋逆,尔等知情否?!”凤药一声厉喝。
百官纷纷下跪,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铁证如山,太师谋逆根本洗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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