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照顾好凤药,不等凤药开口,明玉跪下磕了个头,“姑姑,明玉想求姑姑调明玉来伺候姑姑。”
“怎么了?嘉太妃待你不好?”
明玉摇摇头,眼睛里含着泪。
“你求我,总得拿出诚意吧。难道姑姑不可托付秘密?”
明玉擦擦眼,向殿外看了看,脸上满是恐惧。
“姑姑,嘉太妃活不了几日了,明玉只是想先为自己找个出路。”
凤药听在耳中,觉得这话不对劲。
她挣扎坐了起来,“你说太妃活不了几日了。”
“是。”她极为肯定。
“你怎么知道?”凤药俯下身子逼视着明玉。
明玉萧瑟地缩了缩肩膀,“总之,只有呆在姑姑身边才能得到庇护,姑姑救我一命,为您当牛做马明玉都愿意。只求姑姑别问,太妃过世后,以姑姑的聪明一定能知道真相。”
凤药千头万绪只能暂时放一放,第二天就求了皇上,说明玉照顾得细心,想留下她放身边使唤。
皇上一口答应,“你早该有个贴身侍女了。既喜欢明玉就留着吧,她是哪个宫的?朕叫内务府再拨人替她就是。”
“她是嘉太妃宫里的。从未央宫调过去,没几天。”
皇上先愣了下,听说是未央宫刚过去两天又缓和了面色,点头道,“去告诉宋德海一声就行了。”
“对了,听说你从前在六皇嫂身边做过贴身丫头?”
凤药奇道,“皇上一直都知道,这会儿提这个做什么?”
“那女人真是奇女子。”
皇上对云之一脸赞赏,“一家子忠良,养出的儿子真国士,女子格局也非庸脂俗粉。”
…………
头一夜,凤药送贵妃走,下大雨被罚跪那会儿,含元殿上了一场好戏。
贵妃搅乱了宴席,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皇后温声招呼大家继续听曲饮酒,“皇上长日劳累,好好放松,诸位难得聚在一起,别扫了兴致。”
云之从座位上起身,走上前举杯敬祝皇上皇后,“妾身饮了此杯祝皇上与娘娘身体安康,大周万年昌盛。”
她一口饮尽杯中酒,“听闻皇上日夜烦劳为蒙古侵我边境,为着国库钱粮不足缩减自身用度,妾身实在感慨。感谢先皇为我大周选了位好皇上。我与夫君受百姓供养,夫君现在不能为国效力,妾身虽是女流,也知没有国没有家的道理。”
她眼中闪着泪光望向皇上,“为保国家平安,为了边关将士能度过冬季,妾身情愿捐出王府所有除不动产业外所有私财。”
捐点钱不算什么,重点是“所有”。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云之,李琮不能理事,她一个女人持家已经很难了。
所有人都认为王府过得很困难,云之竟然在这种形势下,敢把所有私财拿出给皇上做为军费开支。
皇上激动地看着她,“难为你为份心。”
云之继续说,“将士们豁出的是性命,妾身不过拿些钱出来,再者朝廷对我们一直照顾有加,云之不是铁石心肠,能为国分忧是云之一家的荣幸。再说,听闻公主也曾有过此举,云之不是先例,请皇上务必收下我们王府的心意。”
“云之此举心甘情愿,并非要大家以我为例。”
她说完款款行礼,将一只纸袋交给宫女,里头装着约有十数万两银票。
十几万两很多,却也不多。
从前她袭断着绸缎与首饰行当时,一年下来获利也有几万两。加上皇庄、林地、田产,一年总体也有八九万两的进项。
然而,看到燕翎,她突然悟了,是自己格局太小。
沾着皇亲,守着活寡,只要皇上手指漏一点,就够她们王府吃喝的了。
她想揽下宫中几项贡品,皇宫开销宠大,能揽一两项就比做生意强得多。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个原因,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占着守活寡的名义做生意,其实很多人知道。
皇家对官员做生意是有严格规定,大世家也看不起行商之人。
她在皇上眼皮子下面的小动作,瞒不过去。
查起来,光是她拉帮结派都能定个“结党”的罪名。
不过看她妇道人家,混口饭吃,皇上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国库吃紧,这么好洗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弃。
整个宴席上,她冷眼旁观,徐忠一整晚几乎不与金燕翎交流,便知她夫妻要么不和,要么进宫前发生过争执。
想来,徐忠刚回京,应该对金燕翎所作所为并不知情。
宫宴不仅垫了金燕翎的黑砖起了作用,还被云之抓住机会,从紧张的时局中抽身出来,且为皇上留下胸有家国的好印象。
要知道贵人落难的机会不多,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这一着,后来连凤药都出乎意料。
…………
由着云之的所为,之后百官发起乐捐,得钱可解军费一时之急。
至少紧一紧能过了这个冬天。
冬天不产粮,全靠军需处运送过去。
大军数万兵士,开拔每走一步都用钱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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