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一连几夜因为疼痛睡不好。
疼痛一去,困意上涌,便盹着了。
数分钟后,他睁开眼,身体松快精神愉悦。
凤药眼见着如此高超的手段,杏子是个医痴,绝不会放过。
“大夫此次来中原,还回边境吗?”
大夫施针时,凤药端着针包在一边配合,似随口一问。
“叶落归根,总要回去的。”
“皇上,大夫如此好手段,不如奴婢为您找个人,跟着大夫学一学,大夫离了京,皇上跟前也有得用之人啊。”
“这手艺怕一两天学不了,朕离不得青连。”皇上闭目说道。
“奴婢荐的不是青连,是黄女医。”
那番医一直不说话,听到这里,插嘴道,“我倒有套治妇女病的针法,可传给女医,癸水期腹痛扎上几个疗程就能完好。”
“也有其他妇症,都可用针刺穴位而医。”
诊病后,众人散去,皇上叹道,“马上用人,小将军这事怎么办好?”
“想来徐老公爷什么法子都使过了。”
凤药静静听着,看皇上眉头不展,便道,“不如奴婢去试试。”
“不过不能急,容奴婢想想办法。”
“交给你,朕放心。你自去想法子。书案之事,不方便时让青鸾代劳。”
青鸾是新进含元殿的宫女,比着凤药低一阶,五品宫女。
她是书香门第出身,自小读书识字,作诗画画也不在话下。
身上带着一派天然的傲气。
那也难怪,含元殿只有她与凤药两人识字。
凤药只是农户出身,与她无法相比。
不过凤药是侍书之职,她是随侍,暂时被凤药压一头。
听到皇上招呼,她走过来行个礼。
眉清目秀的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皇上,青鸾随时听候差遣。”
又低眉顺眼对凤药说,“姐姐放心,青鸾会小心侍奉。”
凤药出了含元殿径直奔紫兰殿。
她很怕云之下毒之事随着李琮醒来而暴露。
听说很多人看似昏迷,但其实心中尚有几分清明,听得见人说话。
李琮该不会刚好是这种人吧。
想到这儿,她小跑起来改了方向,调头冲向太医院,她得找杏子问明白。
黄杏子当值,见了凤药还没开口寒暄,被凤药一把拉到宫道上。
两人站在墙角,凤药快速把当日番医诊病之事告诉杏子。
杏子两眼直放光,立时就想拜师。
凤药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问杏子,“李琮会不会醒来?”
杏子抓抓脑袋,“云之说不想要他死,吊着口气对王府最有好处。”
此时小端王尚年幼,又是孙子辈。
李琮有口气在,皇上就能对云之一府睁只眼闭只眼。
士农工商,商排到最末流,在官绅眼中,是不入流的阶层。
李琮倒下后,云之一直在最末流里打转。
有人上本参李琮,身为皇子,其家人却不顾身份抛头露面,丢了士绅阶层的脸。
皇上当面斥责那人,六皇子后宅妻妾都在守活寡,自谋生路不麻烦皇上,你却挑人孤儿寡母的理,不然你替六子养家?
云之知道此事后,几乎把经商过了明路。
都拜吊着李琮一口气在。
“要是一直给药是没事的。给多了就变傻,给少了能醒来也不奇怪,不过我瞧过他,腿是走不得路,醒了也是残废。”
凤药急火攻心,怕此时李琮已经醒了。
杏子却浑不在意,只急着求师。
带她过去也好,凤药想,杏子个性坚韧,好学,缠住番医,好给云之制造机会。
两人一同去到紫兰殿,云之头天的计划成功了,激怒燕翎婆母,让燕翎这几日不能随意出门。
燕翎的确没再过来,但枫红过来,还捎信儿说万不可漏了疗程。
凤药打眼一瞧就觉这枫红不好对付。
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再是个角色,这里也不是她的地方。
紫兰殿的掌事姑姑一样不好相与。
本来,李琮一边接受番医针灸,一边喝着黄杏子开的药。
皇贵妃因为黄杏子调养而再次生子,对她言听计从。
抓来的药当即叫胭脂煎了给大儿子服用。
枫红按住方子对皇贵妃道,“娘娘,扎针期间不宜服药。我们姑娘特意交代过的。影响效果。”
云之越过枫红直接问明番医,对方直言,“无妨,想喝可以喝,不过喝不喝都一样。”
意思很明白,若是管用,早就好了。
“那还是别服了,万一与针灸有相克之处,反而不好。”枫红按着药方的手,一直没拿开。
皇贵妃听了番医的话,觉得有理,暂时在针灸期停一停药。
待针完看看效果再说。
效果好不必再服苦药。效果不好,服药只当安慰。
云之握紧荷包,暗中咬牙。
她本想趁着燕翎不在,胭脂煎药时给李琮下剂狠的。
凤药私底下问云之,那枫红是何人。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