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心知为了那日云砚传的话,只怪自己太心急,只得跪了。
心中一再告诫自己,以后行事万万小心。
“你的身份,本不该本宫亲自训导,不过,本宫执掌后宫事务,你虽没身份,也少不得指点你一句,闭好嘴,别仗着皇上喜爱你就胡说八道。”
凤药假装惊惶,一直磕头,“民女不知哪里错了,民女再也不敢了。民女刚入宫,没学宫中规矩,错了的地方还请娘娘直接指出。”
皇后只觉可笑,这样一个蠢笨的女子,皇上是怎么看上的。
“宫里不是闲磕牙的地方,你可有说过云砚能做娘娘?”
凤药恍然大悟,“可那是云砚问我的,我怎么好不回答?”
她心道,云砚呀云砚你别怪我。
来之前她料到皇后对此事心中不满,她不怕皇后指责,就怕皇后放在心里。
之后再有错处,憋在心中爆发出来更可怕。
此时更是嫁祸的好时机。
“民女在王府也见过美貌女子,可是和宫里各位娘娘比起来,就是仙宫的仙子校之凡人。”
凤药脸上露出神往,“这里又巍峨又漂亮。”
“那日我与云砚闲聊说起这些话,云砚便问民女……”
“她问了什么?”皇后不悦地问。
凤药跪坐着抬头看着皇后,“她问,我呢?”
凤药眼睛亮晶晶,嘴角带笑,“云砚虽是宫女,可确实美貌呀,比之各宫娘娘也不差什么。”
皇后脸色眼见阴沉,凤药只做没看到,事关自己将来,此时万不能看主子脸色行事。
她只管说,“民女就照实说了,民女说……”她加重语气“云砚姐姐的容貌不比娘娘们差什么。”
“就说了这一句。”
皇后看着凤药清亮的眼睛,她毫不躲闪,与宫里待得久的女人不同。
那些女人说话都是低着头的,无人敢与自己这般对视。
皇后已信了,一个对宫廷生活毫无经验的丫头,说话不知轻重倒没什么,可恨的是云砚,竟把此话往深里说了许多。
人家只说你容貌不比娘娘们差,你就理解为你能做娘娘。
可笑,做娘娘只需要容貌就可以的吗。
常有人说六皇子生得更像皇上呢,是不是他就可以直接做皇上了?
她倒想得美。
凤药却不放弃,追问,“皇后娘娘,我说错什么了?是不是不能夸云砚美?”
“夸她无妨,不能与主子们相较。”皇后紧绷的语气放松下来,指点她。
“那娘娘怎么知道我夸她美了呢?难道云砚告诉了您?凤药说错了话,云砚可以当面指出来,为什么一点小事就背后告状呢?”
皇后看着凤药,这丫头眼圈红着,含着眼泪,委屈巴巴。
心中冷笑,暗道,大约她是怕了你。
人一向无欲则刚,她怕你,定是心里还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念想。
怕一个突然得了皇上喜欢的小丫头代替她的位置。
那份差事不过是个五品小宫女,那么怕被人抢走,更主要的是不想离开皇上吧。
此事本来到这儿就结束了,无非宫女争风而已。
在宫里每天都在发生。
凤药却突然蹦出一句,“她告诉娘娘此事,将娘娘置于什么境地了。”
“嗯?”皇后听出凤药话里有话,“你这话何意?”
凤药趴在地上不吱声。
“恕你无罪。只管说。”皇后回重语气问。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玲珑喝斥凤药,“主子问话,马上要答,不能让主子问第二遍,这是规矩。”
“你莫要吓她呀,可怜见的,又没见过这么大世面。”皇后唱起红脸。
凤药磕个头,“民女知道皇后宽仁,可这么小的事她就告状,皇后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管还是不管?”
“既知道了不管不行,管的话,芝麻小的事,我是白身又没学过规矩,别人会不会认为皇后没容人之量,为难一个宫外小小民女?”
“这么小的事云砚告状若只是看不惯我倒无妨,可坏了娘娘宽仁的美名,岂不事大?”
皇后点头,凤药又说,“只是传个旨,民女这么久不回去,等回去皇上必定要问,民女又该怎么做答?”
“这几日可为皇上制了点心?”皇后话锋一转。
“是。不过皇上吃得不如那天宴请时多,大概吃厌了。”凤药撒谎了。
皇上不但吃得干净,还要她每次将点心做的大些,别那么小的块,一口就完。
皇上非常爱吃甜食,却在宴会向一点甜食不沾。
凤药只捡着云砚休息时为皇上做点心。
皇上很明白凤药的伶俐,也不点破,两人竟在吃点心一事上,达成了某种默契。
“赏她,你且回去吧,以后说话要多注意。”
玲珑代皇后赏了一把金瓜子,凤药当着她的面喜滋滋地收下了。
“皇后待人真好,不但同民女聊家常还赏银子。”
皇后点头,此话说得圆滑,已经明白告诉皇后,回去了皇上问起,她不会乱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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