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世间所有的事,都可以唯结果论?
胡闹觉得不行,毕竟在他看来,所谓的结果也只是在当前信息下所呈现的模样而已。
璃月有句古话说得好,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因为人类视线的狭隘与局限,我们永远不知道同一件事在当下与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同样的,面对当下的同一件事,根据所获取的信息不同,哪怕是同一个结果,也该有不同的评价。
“所以我才和你说了这些,散兵,如果你听完之后仍旧想要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逃避,虽然我不能将你送入世界树。
但我可以重置你的灵魂,如此一来,便与你进入世界树修改所谓的历史也差不多了。
毫无疑问,你会死,而你所犯的错,作的恶也会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一个新的灵魂会在你的身体里重新开始。”
看着面如死灰的散兵,胡闹在他面前描绘了一个符文,只要选择触碰它,散兵的灵魂就会被重置。
那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绝不是失忆那种虚假的东西,新诞生的灵魂也不会与【散兵】再有任何关系。
听他这么说,散兵将注意力放在了符文身上,却只是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
胡闹没有再说话,他也明白散兵现在需要自己好好想清楚这点。
如果说,在他告知散兵世界树修改历史的真相前,他先一步投身其中做完了自己想做的。
那的确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赎罪,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能带来虚假的修改。
可现在,如果他在明知那是虚假的情况下还想进入世界树修改。
那就不是赎罪,而是一个可悲的懦夫想抹去自己曾经的累累伤痕。
同样的结果,却因不同的前提而带来不同的意义。
如果散兵选择后者,那不如更干脆一些,重置自己的灵魂,此间的一切便与他再无关系。
懦夫也好,恶人也罢,死去的灵魂不需要任何人世的评价。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解脱,散兵理所当然心动了,只要轻轻的碰一下,他就能从灼心的负罪感中解脱。
哪怕是像个懦夫一样去逃避……
看着散兵的手离那枚符文越来越近,胡闹始终不再发一言,正如他之前说过的很多次一样。
他不在乎散兵曾经都做过什么,更不在意他伤害了与自己无关的谁谁谁。
所以他才将选择的权力在此刻真正的交给了他,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的算计,没有任何人想要利用他做什么,人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他自己的选择。
无论他如何选择,这都是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
何况,死亡固然令人恐惧可背负着罪孽活下去,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尤其是,背负的对象越在乎这份痛苦,这份痛苦便会越发令人难以承受。
‘唉……就这样吧。’
眼见散兵的手就要触碰到符文,胡闹也做好了准备,永眠对你来说,可能也真的是最好的解脱吧。
不过胡闹好像还是太小看了散兵一些,作为懦夫逃避一切或许真的会更舒服些。
可他最擅长的,就是背负痛苦啊。
咔嚓~
在雷电的力量中,整个符文骤然破碎!
“做得好,国崩。”
“呵,难道我就不能是怕死才这么做的吗?”
“那你未来一定会后悔,你会明白,背负罪孽活下去,要比死亡更痛苦。”
闻言,散兵沉默着将手放在了自己空洞的胸膛前,曾经的他只能在这里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空虚。
可现在却好像有万蚁噬心般传来阵阵刺痛。
“我或许真的该死,但在那之前,应当还有更多我该做的事。”
胡闹很高兴他能这么想,不去选择逃避,才有未来无限的可能,只是,至少他得先自己愿意踏出这一步才行。
“未来的时间还有很长并不急于一时,不过现在的你,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
胡闹坐回到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散兵露出嫌弃的表情,身体却还是很老实的坐了下来。
“哈,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
“闭嘴!”
不同于先前任何一次恼怒,这次的国崩脸上居然还有着羞愤,见此一幕胡闹笑的更开心了。
只是他也明白逗孩子需要掌握分寸,没有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转而为他说起了,远在璃月的一位神将。
“在遥远的时代,提瓦特曾爆发过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神明之间相互征伐,只为得到一个宝座。”
有关魔神战争,国崩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就在须弥,他还曾放言要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
现在想想,为何会莫名有种羞耻的感觉。
“那时的璃月,岩王帝君荡涤四方时,也救助过许多被恶神所利用的生灵,其中有一位,曾犯下过滔天杀孽。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如此恶徒想必二话不说便要打杀,可帝君英明啊,他见那生灵一言一行皆被恶神操控,所作所为皆身不由己,当即力排众议便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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