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自己的傻徒弟从纠结中走出来后,留云借风真君就打算去离开了。
在她临走前,胡闹问出了另一个让他纠结的问题,从璃月发源出的齿轮机关,却在异国发扬光大,师父就不觉得难受吗?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有些无奈的扶额,看着胡闹欲言又止,简直就像是不知该不该戳破孩子天真幻想的家长一般。
“谁与你说,齿轮机关是从璃月发源的?”
“可咱们不是几千年前就开始用齿轮了吗?”
“那别的国度,几千年前就不能用齿轮了?”
Σ(?д?|||)??
胡闹,停止了思考。
其实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在缺少交流,自身眼界又有限的情况下,面对一个自身十分熟悉的东西,很多人都会下意识觉得这是“自己的”。
胡闹就犯了这种蠢,他以为璃月几千年前就在用齿轮了,那齿轮就算不是璃月独有的,那肯定也是璃月最先发明的!
可实际上,这种好用的零件样式,真不好说是在哪个国家最先被发现的,毕竟要较真的话,蒙德最开始的风车是不是齿轮?
摸了摸傻徒弟的头,留云借风真君摇着头离开了,等她走后,胡桃房间内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以及一个顶着猴屁股没脸见人的傻孩子。
从胡桃房间出来,留云借风真君却没有去为她准备好的客房,而是走入夜间的璃月,在一处茶摊前停了下来。
这里今日的客人不多,唯有一位往生堂的客卿在此。
“帝君?”
“在此称我钟离便可。”
为留云借风真君倒了一杯茶,钟离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一直对凡间无甚兴趣的留云借风真君,竟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为我那徒儿而来。”
说到此,留云借风真君才想起自己来璃月港最初的目的,之前她还想向萍姥姥询问一番,眼下确实有了更好的人选。
“帝,钟离先生,您可知何为男女之爱?”
“……”
钟离初闻有些许诧异,端起茶杯间却是想通,她那句为了徒儿而来是指的什么。
“胡闹与胡桃之事,顺其自然便可。”
说是徒儿,甘雨和申鹤却不可能需要留云借风真君为她们操心什么男女之爱的问题,那唯一的嫌疑人,自然也锁定了。
作为被他亲手丢给留云借风真君的徒弟,钟离作为往生堂的客卿也是知道,两人的关系正处于有些尴尬的情况。
“留云,不必做那些无用苦功,人类间的情感,男女之爱也好,舐犊之情也罢,皆是只有他们自己所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钟离活了七千多年,却对人类的情感仍觉一知半解,他能轻易说出一件古董背后的所有故事与制作工艺,能随手投下毁天灭地的岩枪。
却看不穿两个普通人,在落日下的拥吻、在大雨中的分离、在坟墓前的恸哭。
“是,我知晓了。”
既然连帝君都这么说,那留云借风真君便不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只是要想好,万一日后胡闹再问,该如何搪塞过去。
毕竟连帝君都说,这是他们自己才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说起来,刚刚我那傻徒儿竟为了一件小玩意儿陷入纠结,真不让人省心。”
那个女人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的主角,从甘雨、申鹤,换成了胡闹。
“哦,发生了何事?”
钟离也来了些兴趣,近日他多了些事务缠身,如今也算是忙里偷闲,亦有多日未曾去往生堂了。
留云借风真君笑着将机关鸟的前后事物说了出来,谁料钟离听过后,却开口询问
“那你的想法呢?”
“什么?”
“留云,对于此事,你的看法是什么?”
虽然不解,但毕竟是帝君询问,留云借风真君还是认真思考后给出回答。
“无非只是一些奇技淫巧的发展,凡人之力,纵有奇思也难成大器。”
在留云借风真君看来,那机关鸟背后,虽然透露出了异国机关术的造诣不凡,可那也只是对凡人来说。
对比仙家机关术,那不过只是个初学者都能试着制作的小玩意儿罢了。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胡闹在她指导下做出的月桂机关兽,就是纯机关造物永远不可能复现的产物。
所以在留云借风真君心里,凡俗之物终有极限,不必在意。
“是吗。”
面对这个答案,钟离只是抿了口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看着在他庇护下,承平了几百年的璃月,心中却在思考着。
璃月的现状,真的好吗?
留云借风真君没有多留,很快便告辞离去,只留钟离一人继续在茶摊前思考。
忽然,有一阵风吹过他的发梢,将他的头发吹的微微翘起。
钟离伸出手,那缕风没有停留,只为他带来一片半黄半绿的叶子便消失无踪。
他知道这阵风背后的人是谁,也明白它的主人此时还未苏醒,毕竟他们有过【契约】。
“这便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再坚固的岩石也终会有磨损的一天,人的国度,终究无法靠永恒来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