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城墙绕到西门的时候,这里战斗异常激烈。城门虽然还在守军手中,然而距离城门北面大约七八十米的地方,夯土城墙已然被炸开了一个缺口,城内的土匪在往外涌。
城门上的守军一方面要对着城外的土匪射击,一方面要以侧射火力压制顺着缺口往外突围的土匪,还要兼顾射击城内的土匪,局势已经非常吃紧。
等刘子龙赶到时候,负责防守指挥的李森连长一脸羞愧:“卑职无能,让土匪撕开了口子。”
其实他是一名营长,这次行动中降一级来担任连长的。刘子龙知道土匪如果集中兵力突破的话,换谁也守不住。
“你别着急,弟兄们伤亡情况如何?”
“三十人伤亡了,大概十人已经牺牲。”
“城墙什么时候炸开的?”
“我们到了之后,发现他们集中兵力猛攻城门,然后就把人集中过来了,只派了少量警戒兵力,没想到他们摸到城墙下实施了爆破。”
“兵力还是不足啊”刘子龙感慨了一声。然后又接着问:“逃出去多少人?”
“二三百总是有的。”
“看来这里是他们主要的突围方向,但是现在关键是堵住这个缺口。”
刘子龙扭回身对新带来的这个排说:“步枪上刺刀,冲锋枪手枪装满子弹,跟我来。”说完,他拔出自己的马牌撸子,就要往缺口跑。
反应过来的李森一把拦住他:“团座,你这不是打我脸吗?你带着弟兄们替我守一下。”说完,扭过头对着他那个连咆哮道:“三连的,机枪掷弹筒留下,其余的一律上刺刀,跟我来。”
然后一挥手中驳壳枪,第一个冲向缺口。
刘子龙急忙大喊:“警侦排的冲锋枪压上去,快压上去。”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这一百多人旋风般的压上去,冲锋枪如雨点般的子弹劈头盖脸的砸过去,土匪纷纷倒地。再之后刺刀就到了眼前。
如果是枪战,还可以躲藏在掩体后面对射,形成胶着,那么真正面对面的刺刀见红很快就能分出上下。
有个很大的谣言,说石牌要塞几万人拼刺刀,拼了两个小时都没声音,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根本经不起推敲。
拼刺刀是完全的体力活,力量占了很大的优势,一场白刃战下来,真正的出刀机会不会太多,你死我活的较量,每下都会拼尽全力,所以人很快就会力竭。
再有,小伙伴们回忆下儿时打架的经历,有几个是一声不发默默拼命的?习武的都知道有以气催力的说法,何况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刺杀训练,都要求突刺时候要呐喊的。
此时的城墙缺口,呐喊声,惨叫声,闷哼声不绝于耳。双方真的进入刺刀见红阶段,土匪很快就崩溃了。土匪枪上有刺刀的很少,而且也疏于训练。双方往往一打照面,土匪刚抡起枪托想砸,五十八团士兵的一个突刺就给穿了胸膛!
毕竟直线距离要远远短于弧线距离,且动作更突然隐蔽。那个抡枪托的动作,等于先拉开架势再打,给了对方足够的预备时间,实在是太愚蠢了。归根到底:缺乏专业的训练。
白刃战是最锻炼部队的,也是最容易让对手崩溃的。第一次鸦片战争时候,清军往往在炮战阶段还能死守,但是英军一旦攻上炮台,双方进入冷兵器交锋,清军就崩溃了。现在看来冷兵器型军队输给热兵器型军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但这就是历史的事实。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超出人的想象!
所以不要被一些伪史和影视作品骗了!绝大多数军队是不敢拼刺刀的!
而有一句话一直刻在刘子龙的内心,是他家从战争年代走来的前辈留给他的:只有敢于拼刺刀的部队才是好部队!
眼看着十分钟的时间,李森就带着弟兄们用刺刀将缺口再次堵住。
看着这些刀尖滴血的勇士,刘子龙终于可以肯定了一点:这支军队带出来了!
但此时不是表扬的时候,那样太矫情了。他拍了拍李森的肩膀:“李营长,好样的。快带着弟兄们用麻袋把这里堵上,我们就快胜利了。”
天黑下来了,枪声基本停息了。外围的土匪都撤走了,城内的土匪也被消灭了绝大多数,只有一些残匪如同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
下午有几股土匪躲在一些坚固的建筑里负隅顽抗。刘子龙得知后,命令调平射炮排过去。虽然这种平射炮只有37毫米,但是打砖石结构的房子还是毫不费力。一炮下去,砖墙上就被掏了个大洞。
而躲在房顶顽抗的土匪,也被大量装备的掷弹筒一个一个敲掉。
想想一年多以前那次村落攻击,要是有这么多的压制火力,要是有这平射炮,该多么好啊!也许李黑七那次就不会逃脱,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情了!
统计数字上来了,自己的这个营伤亡将近百人,好在大部分是枪伤,只要不是打在致命位置,再加之救治及时,能够伤愈归队。
徐旅长深谙人情世故,要求全力救治奉军伤员,并且优先救治奉军伤员。此次出征刘子龙也带了包括磺胺、麻醉、酒精等药品,也有随军医生,对于救治伤员起到了很大作用。
想到这一仗下来,自己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