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定了庄营长是可靠的,但是这并不能让刘子龙彻底信任他。至于徐旅长说是他小舅子可以信任,那就更不靠谱的一句话了。
他这么多姨太太,小舅子更是多得他自己都记不住!
脑子里反复推敲遇到庄营长的过程,以及庄营长进来后的反应,都没有任何破绽。后来得出个结论:就算是他们心怀不轨,只要把他们软禁起来,不给任何武器,在城里他们就绝对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他开门见山地说:“庄营长,很抱歉,兄弟暂时还不能把武器还给弟兄们,另外你们请集中居住,不要随便进出,等咱们出兵时候,我自然会把武器交还给你们。请你理解。”
庄营长很大度:“老刘,你放心就好,你可是名声在外,听你指挥绝对没错。旅长不也嘱咐我,让我完全听从你的指挥吗?”
虽然如此,刘子龙出于面子,把庄营长的配枪还给了他,而且把庄营长留在指挥部,一起参与指挥。
至于吃喝,刘子龙也特意嘱咐后勤,给他们吃得好一点。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救援徐旅长的时间。这个太难把握了。
出兵时间是非常大的讲究:出兵太早,起不到消耗敌人的目的。这时候出兵,不但起不到效果,还可能变成添油战术,把自己也陷进去。出兵太晚,被救援的已经被消灭了,那这出兵救援也无意义了。就是让守军看到希望,要吊着他的一口气,让他们拼死抵抗,在双方都精疲力竭的时候再雷霆一击,效果最好。
这种战例在历史上比比皆是。比如山海关大战时候的多尔衮八旗铁骑,眼睁睁看着李自成和吴三桂双方从早晨打到黄昏,最后都实在打不动的时候,才对农民军猛烈出击,一战歼灭了农民军十八万精锐,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另一个战例可能争议较大,就是台儿庄之战时候汤恩伯的表现。虽然是在李长官三令五申下才出击的,但必须看到,如果出击早了,日军余力尚足,扭回头来顶住汤部,就以汤部的战斗力,真有可能又打成胶着,全歼不了日寇。但如果出击晚了,就变成辽沈战役的廖耀湘了。
我举以上例子,就是为了说明在救援出击时机的选择上,是非常体现艺术的一件事情,也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这是书本学不来的。
然而这个判断的基础,是要基于对守军、对敌军十分了解的基础上。可是自己了解吗?只能是相信徐旅长三天的坚守保证了。
按兵不动,必须按兵不动,要沉住气。但同时,命令部队随时能够拉出去。
然而到了晚上,刘子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了。徐旅长不能有失,自己表姐一家也不能有失。
根据约定,白天一个小时联络一次,夜晚是两个小时。
到了约定联络时间,刘子龙要求明语呼叫,要和徐旅长通话。耳机那边,迅速传来了徐旅长有些沙哑的声音:“子龙,大晚上你不好好休息,找我干什么。”
“旅座,您那边情况如何?”
“匪军还在四面攻城。”
“什么?夜晚还在攻城?而且四面进攻?主攻方向能分清吗?”李黑七居然晚上都在攻城,有点让自己想不到。
“不能,四周都差不多。反正他们没什么重火力,就是靠爬城墙。”
“旅座,您给我说实话,如果城破了,您还能坚持多久?”
那边许久的沉默后:“你是对的,把他们的主力吸引进城,聚集在我周边,然后你再突然打进来。”
“旅座,不一定非要等到城墙被突破后再这么做,那样太被动了。”言外之意,那样你徐旅长未必守得住。
“如果匪军一边进攻我,一边坚守城墙怎么办。”言下之意,你被挡在城外,我被围在城内,会满盘皆输。
“您把面对我这边的城墙给我留下。这样我进城后利用城墙迅速反包围,从而全歼匪军。”
“好,我来安排这些事情。那你计划何时攻击?”
“明日凌晨,我的部队明天一擦黑就出发,连夜行军过去。”他看了看腕表:“30个小时之后。”
“没问题,我会想办法拖住李黑七,同时尽可能保存实力。”
“旅座,麻烦您照顾好我表姐一家。”刘子龙带着恳求的口吻。
“你表姐?你表姐是谁?”
我的天啊,原来这么久了,您都不知道我的后台是谁?刘子龙差点脱口而出:“就是您三姨太的表弟庞大海一家。”
最后说出口的是:“就是军需处那个庞大海的媳妇。”
“哎呀呀,原来他是你姐夫啊。要这么论,你也是我小舅子了。”
刘子龙瞬间懵了,这怎么也扯不上小舅子啊。总不能女的都是他姨太太,男的都是他小舅子吧?但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
就听徐旅长继续说道:“你放心吧,我把他们带在我身边。”
“谢谢旅长,咱们按照约定计划进行。双方电台务必保持联络,总之安全为上。”
通话结束了,刘子龙对于刚才戏剧性的对话回味了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徐旅长可是把表姐一家当做人质了。
然后躺在指挥部的行军床上,强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