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才对小狗下手的,他真的不是有精神病,他跪在地上求我妈不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哭着说他只是想做个正常人而已,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叶晗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哽咽道:“妈妈、妈妈心软了,她见爸爸那副模样犹豫了,没当场把爸爸送走,打算第二天再偷偷出去找医生,可爸爸爸爸他当晚就把妈妈的眼睛挖了出来,他”
这应是叶晗羽童年最大的恐惧,这件事从未因她的长大和成年被淡忘,反而一直埋藏在内心最深处。
此刻,这深埋内心的恐惧随着讲述和特殊的地点被彻底激发出来,她崩溃大哭,撕心裂肺地喊道:爸爸吃了妈妈!他杀了妈妈!他吃了妈妈!他为了一双眼睛就吃了妈妈!”
“我本来都要忘了的!你们为什么要逼我讲出来!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为——咳咳咳咳”
她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完就用略哑的声音继续喊道:“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怪鱼!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大家都好好活着不好吗,现在现在”
她喘息着,剩下的话似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可所有人都懂她是什么意思。
现在怪鱼被人偷走了,还喂解淮希吃下了,解淮希眼瞎了,而能重新复明的方法只有吃
“擦擦眼泪吧。”姜凌兰给叶晗羽递了个包纸巾过来,又伸手在她背上轻拍着。
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安慰叶晗羽,嘴巴张开又闭上,反复好几次后,最终选择无声地帮她顺气。
叶晗羽崩溃地低声抽泣着,失明的解淮希也在呜咽着。
二人的哭声交叠在一起,呜呜咽咽、凄凄惨惨。
绝望的声音好似一群看不见的小蚂蚁,缓慢爬进所有人耳中,如影随形,如毒蚀骨,令人寒毛耸立,不敢有半分言语。
“我有个问题啊。”仍旧倚在水池边的钟夏出声打破僵局,她垂眼看向仍在低头哭泣的叶晗羽,“你既然知道这岛上的怪鱼真实存在为什么不早点说,非要等出事了被逼到极点才说呢?”
钟夏问话的语气平淡,可与呜咽声一对比就冷得厉害,显得非常不近人情。
骆昭急忙挡在叶晗羽面前,帮着还在哭泣的叶晗羽怼道:“钟夏,你还有没有良心,她都这样了你还要揭她伤口?!”
“行啊,我没良心,你有良心。”钟夏冷哼一声,手指了指被吴茂搀着的解淮希,“你这么有良心就好人当到底,把眼睛挖下来给解淮希吃了,助帮他复明呗。”
“啊?!”乍一下被点名的解淮希惊叫一声,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不,我不要吃人,不要吃人”
骆昭也被钟夏这话噎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钟夏继续怼道:“或者不挖眼珠子也行,你随便割块肉下来给解淮希吃了呗。”
骆昭被怼得彻底不吱声了,又尴尬且无奈地退到一边,让叶晗羽完全暴露在钟夏的视野内。
钟夏望着叶晗羽,毫不怜香惜玉地催促道:“快点吧,别哭了,我问你话呢。”
叶晗羽哽咽着反问道:“我说出来,你们你们就会信了吗?”
这话在场众人确实无法反驳,在真正见到怪鱼,又或者解淮希眼瞎之前,即使叶晗羽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的。
可钟夏冷笑一声,反怼道:“你这话说的,知道有问题还不说,你怎么不等我们全瞎了,死光了再说呢,反正你这嘴巴也没用了,要不要我再去钓没嘴巴的鱼给你吃了呗。”
“啊?!”这次换成叶晗羽惊呼一声了,她绝望地抬头看向姜凌兰,整个眼眶都哭红了,泪水噙在里面,正缓缓往下溢出。
她又伸手紧紧抓住姜凌兰的袖子,似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