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早就挨个儿上你身了,哪里还有你站着跟我说话的机会?”
周苍梧虽然是习武之人,但能走到官场中来,自然不是头脑简单之人。
连氏的话,他始终是半信半疑。
这两天思来想去,连氏的话里是有些破绽,但是因为被上峰当着同僚的面狠狠训斥,倒是让他失去了几分理智。
连氏依然不肯说。
周苍梧只能耐着性子请了又请,态度放得极低以后,连氏才开口道:“好,我想除掉徐振英为亡夫报仇,周大人想剿灭反贼建功立业,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因此我才诚心诚意的为大人出谋划策。民妇不才,但也愿意为饵,手书一封送回金州府,让徐振英来救我,你们便可在此地设伏袭击他们。”
周苍梧蹙眉,“可你不是说,那徐振英并不看重你。”
“徐振英惯会做人,之前先夫死得蹊跷,金州府内已是流言汹汹,她再不喜我,我却还是她的亲二婶,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她就还是得来救我。”
周苍梧似乎并不赞同。
让徐振英的人来兴元府救连氏?
且不说徐振英会不会亲自前来,就说杀了一个徐振英,可反贼却还是没有完全剿灭,算不得什么天大的功劳。
想要彻底踩在知府头上,他周苍梧需要的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连氏似乎早已料到周苍梧的反应,心想那凤儿果然厉害,竟然将周苍梧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因此连氏按照凤儿教的,问道:“不知如今兴元府兵力几何呢?”
周苍梧略一迟疑,似在斟酌要不要据实相告。
连氏佯怒,“大人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不说。”
周苍梧连忙笑道:“哪里,不过区区三四千人罢了。”
一说到军事防备,很明显周苍梧不肯说实话。
按理说金州府黔州府两州之地沦陷,而周苍梧也几次三番的请兵增援,可是大周朝四面楚歌,一面要应付南下的鞑子,一面又要应付造反的明亲王,倒是这边的小流寇,朝廷并不放在眼中。
金州和黔州都不富裕,且处穷乡僻壤,就算一时被反贼占领,将来也总有清算的时候。
这古往今来,黔州就不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地处偏远,穷困闭塞,土司又经常闹事,每隔那么几年总要打上一两回。朝廷早就习惯黔州陷落、再夺回、再陷落。
如此反复,不是稀罕事。
因此朝中竟无一人支援,只留他五千老弱病残驻守兴元府。
不过这也是他一飞冲天的机会!
用五千老弱病残,收回金州府和黔州府两府之地,这样的成绩,足够让他名垂青史了吧?
连氏也摸不清真假,但隐约感觉周苍梧应该是少说了,于是顺势提出了第二条建议,“既然兵力相差无几,那就得智取了。不然你们先放了我,我再手书一封,就说兴元府守卫松懈,劝徐振英来带着全部精锐来攻打兴元府,你们在中途路上设伏,将他们的人马一网打尽?”
周苍梧眼神大亮,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连氏。
连氏也知这条建议提得有些引人注目,只好假意说道:“反正打仗的事情我不懂,之前倒是听先夫和孙大人提过一嘴,说若是想剿灭这群反贼,只能出奇计智取。”
周苍梧这又才信了几分,细细一琢磨,竟觉得连氏的主意简直是精妙绝伦!
这样一来,他还可以直接绕开知府,只要谎称外出操练即可在金州府的虎山岗上设伏袭击。到时候杀了几千反贼,这份功劳怕是足以让他连跳几级。
周苍梧如今已经完全卸下防备之心,如同拽着救命稻草般抓着连氏不放,“好,此计甚妙,我现在立刻就放徐夫人出来,烦请徐夫人立刻写一封信,我即刻命人送去金州府!”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夫人,我这可是顶着项上人头被砍的风险放你出来,你可别让我失望!”
连氏感动道:“那是自然!”
周苍梧满意一笑,自觉已经完全将连氏掌握在手心里。
妇人没甚见识,连哄带骗的,甚好拿捏。
如今那帮人在府衙门口闹得这般厉害,按照知府那怯懦的性子,必然是会放人的。
索性不如顺水推舟,让连氏把这份人情记在他头上,对他也更忠心。
而府衙之前,凤儿带着几百女工跪在门前,苦苦哀求府君放人,妇人们一口一个冤枉,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拉着周边人述说,那府君被妇人们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同时心中暗想:那周苍梧急着建功立业也真是急疯了,这眼前明明就是一群从金州府走出来的妇人,偏偏一口咬定他们是反贼。
知府当然也从手底下人了解过事情经过,那手底下人好一些受了凤儿的重金贿赂,自然向着金州府说话,只说都是一帮外出务工的妇人,说了几句金州府的情况,就被周苍梧给关起来了。
大周朝文武向来不和,只因武人们没有科举,只能凭借家里关系讨个一官半职,且大多武人并不认字,做事冲动鲁莽,自然被正儿八经一步一步上升的文人们厌弃。
如今知府又见府衙门口啼哭闹事的都是一群货真价实的妇人们,因此心里更没耐烦,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