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见徐振英的笑容有些诡异,便忍不住问:“金州府出事了?”
徐振英便道:“不是,徐德远给白慈恩送信被我们的人抓住了,我不知如何处理,就隐了徐德远的姓名,化名狗蛋,将此事之顾虑写给了四姐,让四姐给我出主意。”
徐振英手一摊,明小双凑上前去,隐约看见上面写着从严处理、绝不姑息等字眼。
明小双心头一惊,有些摸不准徐振英到底要准备怎么处置徐德远。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跟着徐振英学习了这么久,现在的明小双也知道这句话不过是哄老百姓的。
天子即使犯法,老百姓也不会知道。
推一两个替罪羔羊出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只不过徐音希向来做事周密严谨,虽说城主的信中没有写明徐德远,可难道她就猜不出这个人是谁吗。
若徐音希后面反应过来会怎么想。
难不成要她承认她亲手判了自己父亲死罪?
徐振英将信纸摊在马车内的小几上,揉了揉太阳穴,又对明小双说道:“要不你也说说,我该怎么处置徐德远?”
明小双有自知之明。
他就算与徐振英感情再好,也不敢置喙她的家务事。
徐振英便道:“说说吧,我是当真没有想到怎么处置他。若按我的想法,当然是严格按照律法处置,甚至像四姐说的,直接杀人灭口。可是如果我真处置了二伯父,徐家其他人难免觉得我心狠手辣,做事不近人情,会和我产生隔阂。现在我们创业未半,我还需他们徐家人助力。其次,大周朝讲究百善孝为先,若我杀了我伯父,那些真正有才之人兴许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徐德远而不来投奔我徐振英。为了一个徐德远,我觉得这代价不值得。”
“可你要我就这么放过他,我又过不去自己这一关。我之所以要推翻大周朝的统治,就是想要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然而我自己现在都做不到,这样会显得我的理想很可笑。”
明小双很少听徐振英说这么多的话,在他心里,徐振英就像是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庞然大物一般,她的脸上从来不会有任何迷茫、犹豫、不安的神情。
可是直到此时此刻,看见徐振英紧皱的眉头,明小双才觉得徐振英有了那么一点点烟火气。
“城主,您说的那个公平公正的世界,迟早有一天会到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只能在法制健全的未来才能实现,而不是现在。若您问我的意见,我只能说,把徐大爷投入大牢里,您的代价是最小的。这样既能让徐四姑娘对您忠心耿耿,也能让二房记您一个大人情。”
徐振英低头沉思,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片刻后她笑道:“你的意见我知道了。”
似乎瞬间又恢复了往日那个运筹帷幄的徐振英。
明小双总算是舒出一口气。
他这算不算保下了徐大爷一命?
徐振英一行人大约狂奔了五六天,总算是达到了金州府。
不得不说,徐音希和钱珍娘在安抚和重建工作上很有一手,甚至金州府的大门都已经敞开,却不见有成群结队的百姓们私逃。
当徐振英入城之时,看见的是一片有条不紊的景象。
恍惚间,似乎他们占没占领金州府,金州府是谁当府君都不重要。
明小双甚至好奇的随手抓了一个老百姓询问,那老百姓便道:“谁当府君都一样!反正新来的大王是岚县那边来的,说是对老百姓可好了,还给百姓们分田呢。现在走了多不划算,万一大王回来了,真给咱们金州府的百姓们分田怎么办?”
他那同伴也道:“有啥好跑的,岚县的百姓们都说了,那山大王从来不滥杀无辜。而且他们这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把城里的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富户全给抓了起来,这些天那些人整天出入富户家里抄家呢,说是等城主回来了以后,就把富户的钱分给咱们!现在走,那不是亏了吗!”
徐振英闻言,不由莞尔。
明小双也有些不可思议,“这谁想的主意,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明小双一直跟着徐振英,自然知道徐振英没有下过抄家的命令。
不过这法子还真是好,一手分田,一手分钱,虽然目前影儿都没看到,但是好歹把老百姓给安抚住了。
若是千辛万苦的打下一座城,老百姓却跑了,那有什么意思。
徐振英道:“估计是我四姐想的招儿。”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进门了。
他们这一行人队伍庞大,加之城内有不少人去过岚县见过徐振英的人,还有部分跟随一起转移过来的岚县居民,因此他们一进城就有老百姓热情的喊着:“城主!城主!您终于回来啦!”
听这热情的声音,这应该是岚县一起过来的人。
金州府的老百姓们一听“城主”二字却显得很紧张,诚惶诚恐的就要下跪,却立刻被身边的陌生人拉住。
那人笑得亲切,“我们城主最讨厌人下跪,岚县的老百姓从来都不需要跪他,老人家你快起来。你别怕,我们城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就是,瞧你们一个个的吓成啥样了,俺们城主这么俊俏的人!有啥可